第一章
音未落,黑佛突然动了!他不像个文弱书生,而像一头猎豹,一脚踢翻身前的桌子,朝着我就猛扑过来!梁宏也反应过来,同时拔枪射击!
驾驶舱瞬间变成了战场!
我侧身躲过梁宏的子弹,迎上了黑佛那势大力沉的一脚。我用胳膊硬抗了一下,感觉骨头都快断了。我顾不上他,目标只有一个——梁宏!
他是证据!
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冲向梁宏。他惊慌地连开几枪,一颗子弹擦过我的肋骨,带起一道血槽。我却毫不在意,用肩膀狠狠地撞进了他的怀里!我们俩一起摔倒在地,我用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喉咙,将手机镜头对准他那张惊恐的脸。
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说!我狂吼着。
是……是钱……佛爷给了我一大笔钱……他在窒息的边缘,终于崩溃了。
就在这时,背后一阵剧痛!黑佛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后腰!
噗嗤!
我感觉身体所有的力气都在随着鲜血流逝。但我用最后的意志,死死地抓着手机,另一只手掐着梁宏的脖子,把他当成肉盾,挡在了我和黑佛之间。
黑佛没想到我会这么狠,硬生生地收住了第二刀。
我赢得了这一秒钟。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段充满了枪声、嘶吼和临死前忏悔的视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发送键。收件人,是滨海市所有主流媒体、省纪委、最高检的公开邮箱。
成了。
我松开了手,梁宏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我也再支撑不住,向后倒去。在我倒下的瞬间,我看到黑佛那张惊怒交加的脸,和他再次捅来的匕首。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仿佛听到了远处,传来了密集的、清脆的、代表着正义和秩序的警笛声。
我的任务……完成了。
意识是一点点回笼的。先是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然后是仪器规律的滴滴声,最后,是无边无际的、令人眩晕的白色。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拆散了又拙劣地拼凑起来的木偶。后腰、大腿、肋骨,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但这种干净的、被妥善处理的痛,与之前那种腐烂、肮脏的痛相比,竟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转了转头,看到了她。
林晚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她瘦了很多,下巴尖得让人心疼,眼窝下有淡淡的青色。她没有哭,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一片经历过太多风暴后的、疲惫的平静。
她感觉到了我的注视,回过头来。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只一秒,她便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地移开了。
你醒了。她说,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没有任何分量。
我想开口说点什么,说对不起,说我回来了,说我好想你。可我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了,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三年地狱般的生涯,已经让我丧失了与正常世界对话的能力。我们之间,隔着一条由谎言、鲜血和死亡组成的、无法逾越的深河。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几天后,一位肩上扛着金色橄榄枝的省厅领导,带着几名下属,来到了我的病房。他握着我的手,用一种激动而有力的声音,宣布了我的英雄身份,讲述了我的功绩,并当场宣读了为我恢复一切名誉、记特等功的嘉奖令。
他说得慷慨激昂,他说我是警队的骄傲,是插向敌人心脏最锋利的尖刀。
我听着,看着他身后那些一脸崇敬的年轻警官,又看了看站在角落里,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林晚,只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像一场闹剧。
尖刀是啊,刀用完了,就该放回刀鞘了。可没人问过这把刀,在劈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