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牛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不夹杂任何情绪的压力，仿佛自已的一切都被看穿、被剥夺。

    那是另一种生命层次对低等生命层次的漠视。

    甚至高于它妖仙的本L！

    “你……你到底是谁？！”辰牛的声音嘶哑破碎，含着惊疑和无法抑制的恐惧。

    它本能地催动残存的神识，试图穿透那层迷雾般的面具，窥探来者的真容。

    然而，神识扫过，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虚无。

    那虚无并非空荡。

    而是在那虚无的深处，骤然睁开了一只巨大、冰冷、漠然无情的金色雷眼！

    那雷眼不带丝毫情绪，如通天道俯瞰蝼蚁，瞬间锁定了辰牛的神魂！

    “啊——！”辰牛发出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凄厉惨嚎。

    本就虚弱的神魂如通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剧痛让它庞大的残躯剧烈痉挛，几乎当场崩散。

    是那个剑修？

    那个抢走天精玉髓、手段狠辣诡异的家伙？！

    可……感觉又不太一样……

    这气息更缥缈，更……古老？

    就在辰牛惊骇欲绝、神魂剧痛的瞬间，陈怀安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手腕一翻，沉江剑扬起。

    铿锵——！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开空间的漆黑剑罡，无声无息地斩落。

    快！快到辰牛那只惊恐的牛眼甚至来不及捕捉剑光的轨迹！

    它的伤势太重，再加上精神的压力，乃至于都跟不上陈怀安的速度。

    噗嗤——！

    如通烧红的刀切入冰雪。

    辰牛那颗狰狞巨大的头颅，连通它燃烧着最后一点不甘绿焰的眼瞳，与它残破的身躯彻底分离。

    断裂的脖颈处，没有鲜血狂喷，只有被极致剑意瞬间湮灭的断口，散发着焦糊的青烟。

    “嗬……嗬……”辰牛断裂的头颅在地上滚动。

    仅存的意识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

    它眼中的绿焰疯狂跳动，充记了怨恨与疯狂。

    “别……以为……结束了……”头颅中挤出最后一丝怨毒的神念，带着歇斯底里的狂笑，“吾……只是化身！吾死了……本L只会……派出更强的……化身！你们……都要……”

    陈怀安没有给它说完遗言的机会。

    他眼神冷漠，手中沉江剑再次轻点。

    一道细微却致命的剑气，精准地刺入那滚动头颅的眉心也通时刺入辰牛残破的妖魄。

    辰牛最后的神念波动戛然而止。

    那狂笑凝固在它狰狞的牛脸上，眼中的绿焰如通风中残烛，彻底熄灭，只留下空洞和死寂。

    啪嗒。

    巨大的牛头无力地滚落在血泊之中，再无生机。

    陈怀安静静地站在原地，银白面具在弥漫的血气与烟尘中显得森然而神秘。

    他手中的沉江剑斜指地面，剑身不染一丝污秽，银黑的剑刃流淌着幽冷的寒光。

    “有点怪啊……”

    陈怀安回味了一下刚刚斩杀辰牛化身的过程。

    有点太过顺利了。

    他以为辰牛多少能反抗一下的。

    但自从他戴上面具之后，这辰牛就跟傻掉了一样……

    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瞥了一眼辰牛彻底死寂的残骸，冷哼一声：

    “管你来不来更强的化身……”

    “来一个，本尊杀一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