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根基已渐稳,风雨欲来袭
声响,屏幕上瞬间被无数复杂的数学模型和物理公式填满。
“σ(Δt)…时空曲率畸变…Ω临界…坍缩倒数…”谢明远喃喃自语,眉头紧锁,“明哲在描述一个极其不稳定的时空通道…能量正在指数级攀升,趋向饱和…72小时是理论崩溃点…那个‘x’…是能量湍流形成的绝对死寂带,任何物质进入都会被瞬间解离…嘶…”他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归途是单向且极度危险的!成功率…按明哲的数据模型推演…不足10!而且需要巨大的、定向的初始能量冲击才能短暂开启通道!我们…我们没有这种能量源!”不足10!谢砚秋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冰冷的绝望再次试图蔓延。
但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强行驱散了那丝软弱。
“能量源…”她的大脑疯狂运转,目光扫过速写本上那个代表现代谢家的漩涡门,“明哲画在这里…能量源…就在我们身边?或者…就在这个家里?”---厨房里,水龙头开着,水流冲刷着不锈钢水槽,发出哗哗的声响。
灯光下,谢镇山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峭。
他背对着门口,沉默地站在水槽前。
身上那套昂贵的西装早已脱下,换上了一件深色的棉麻家居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肌肉线条依然贲张有力的小臂。
他面前的水槽里,堆放着几只简单的碗碟——是柳氏睡前热牛奶用的。
他手里拿着那块曾经被他鄙夷、如今却不得不与之“搏斗”的黄色海绵。
动作依旧笨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但比起第一次的惨烈,已经进步太多。
他学着柳氏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挤出一点洗洁精,手指扣住碗沿,另一只手拿着海绵,缓慢而认真地打着圈。
水流冲过,泡沫被带走,露出光洁的瓷壁。
没有摔碗,没有溅得到处都是。
只有水流声和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厨房里回荡。
谢砚秋站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父亲的背影。
那宽厚的肩膀,曾扛起千军万马,此刻却显得有些微驼,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沉重。
她看到了父亲鬓角愈发刺眼的花白,看到了他紧抿的嘴角边新添的深刻纹路,更看到了他那双布满老茧、曾握刀执笔的手,此刻正以一种近乎虔诚的、笨拙的姿态,对付着几只小小的碗碟。
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谢砚秋的鼻尖。
她想起了故宫里父亲面对古画修复时那震撼的眼神,想起了颁奖礼上他强作镇定却通红的耳根,想起了医院走廊里他那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也想起了速写本上父亲xiong口那个被标注为“萧蚀”的、深不见底的黑洞。
父亲在变。
以一种极其艰难、极其痛苦的方式,笨拙地学习着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学习着分担他曾不屑一顾的重量。
这笨拙的洗碗背影,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让她心酸,也更让她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爸。
”谢砚秋轻声开口。
谢镇山洗碗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从鼻腔里沉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明轩手术顺利,麻药过了,醒了。
医生说…手…恢复要看后续康复,但命保住了。
”谢砚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谢镇山宽阔的背脊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水流声掩盖了他瞬间加重的呼吸。
他没有说话,只是洗碗的动作似乎更慢、更用力了几分,指节因为紧握而微微发白。
“妈…守着他,太累了,我让张姨照顾她先睡会儿。
”谢砚秋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