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春岚一脚踹开病房门时，楚傲天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散尽。

    苍白的脸陷在枕头里，胸口缠着绷带，渗着血。

    楚南在哪

    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咔哒一声，比刀还冷。

    楚傲天眼皮颤了颤，扯出个笑：

    春岚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你心里还有我......

    李春岚一把掐住他脖子，指甲陷进肉里：

    我问你，楚南在哪！

    监护仪滴滴狂响，楚傲天喘不上气，却还在笑：

    死......死了啊......货轮爆炸，骨头都喂鱼了......

    你撒谎！

    李春岚猛地松开手，从包里掏出染血的病历单甩在他脸上：

    八枪！他为我挡了八枪！你却冒领功劳，骗我这么多年！

    楚傲天盯着病历单，突然癫狂大笑：

    是！是我骗的！可你不也信了吗

    他咳出血沫，眼神恶毒。

    谁让你蠢我说他抢我功劳，你就信！我说他勾结社团，你也信！李春岚，推他下楼的可是你啊！

    李春岚浑身发抖，旗袍下的手攥得死紧。

    她想起上辈子天台，楚南坠楼前看她的眼神。

    不可置信，又带着解脱。

    起来。

    她一把扯掉楚傲天的输液管。

    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名黑衣马仔架起楚傲天，拖进电梯。

    顶楼天台，寒风刮脸，上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楚傲天瘫在地上，终于怕了：

    春岚姐......我错了！我给你当狗！楚家的钱都给你！

    李春岚倚着栏杆，点燃一支烟：

    去年除夕，楚南跪在雪地里求爸妈让他进门，你说什么来着

    她吐出口烟。

    哦，你说‘野种也配吃团圆饭’

    楚傲天脸色惨白。

    前年码头，你让人打断他三根肋骨，就因为他多看了我一眼。

    烟头摁灭在楚傲天手背，烫得他惨叫。

    最可笑的是......

    李春岚蹲下身，掐住他下巴。

    你说他救我是为了攀高枝楚傲天，他为我挡枪的时候，你在赌场输得裤衩都不剩！

    楚傲天突然暴起，想推她下楼！

    李春岚反手一耳光，将他扇到栏杆边：

    你不是说爱我吗怎么这么想杀我

    楚傲天半个身子悬空，吓得尿了裤子：

    姐！亲姐！我告诉你楚南没死！他在大陆！

    李春岚瞳孔一缩。

    真的！渔船救了他！

    楚傲天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你放过我，我带你去......

    晚了。

    李春岚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楚傲天惨叫后仰，双手死死扒住栏杆。

    知道吗

    她踩住他手指，一根、一根碾碎。

    他当年也是这样挂着的。

    骨裂声混着哀嚎，楚傲天坠下去的瞬间，李春岚终于哭了。

    楚南......

    她对着夜空喃喃。

    这次，换我找你。

    楼下砰地闷响，尖叫声由远及近。

    她抹了把脸，口红蹭在雪白的手背上，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