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希如姐，进舱吧，风大。

    船老大递来一件旧棉衣。

    叶希如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海港，双手攥紧青筋爆起。

    小凤死了。

    突然，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一艘快艇劈开海浪，直冲货轮而来！

    丢！红船帮的船！

    船老大脸色骤变。

    叶希如瞳孔一缩。

    快艇上，叶初雪穿着皮衣，冲她咧嘴一笑，抬手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转舵！快转舵！

    船老大嘶吼。

    来不及了。

    轰！

    快艇狠狠撞上货轮左舷，金属撕裂的巨响中，叶希如被甩向栏杆。

    她死死抓住锈蚀的铁杆，整艘船倾斜着发出哀鸣。

    燃油从破裂的油箱喷涌而出，叶初雪站在快艇上，点燃打火机，随手一抛。

    火光冲天！

    热浪掀翻甲板，叶希如被气浪推下船舷。

    再见了，姐姐！

    坠海的瞬间，她看见叶初雪冲她挥手告别，快艇调头离去。

    冰冷的海水灌入口鼻，叶希如挣扎着浮出水面。

    货轮在身后燃烧，黑烟遮蔽了半边天空。

    她摸向腰间，录音带还在。

    扑街仔......

    她咬牙骂了一句，四肢逐渐沉重。

    意识模糊之际，一张渔网兜头罩下。

    ......

    铜锣湾，半岛酒店。

    陈韦天站在化妆镜前，黑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

    化妆师正为他描眉，他却突然抬手制止：

    等一下。

    陈先生

    化妆师疑惑。

    陈韦天盯着镜中的自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梳妆台上的报纸。

    头条赫然是《鲤鱼门货轮爆炸，疑似社团仇杀》。

    房门被推开，叶初雪捧着玫瑰花走进来，笑容灿烂：

    韦天哥哥，吉时到了。

    陈韦天猛地转身：

    找到叶希如了吗

    叶初雪叹气，眼神真诚：

    没有，我找遍整个港岛都没找到她，估计是已经走了。

    她伸手想搂他的腰，陈韦天却侧身避开。

    你先出去。

    他冷声道。

    叶初雪笑容僵住，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陈韦天跌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倒映出他发白的指甲，像极了上辈子推叶希如下楼时，她的脸。

    他突然抓起粉盒砸向镜子！

    哗啦――

    碎片四溅，割破了她精心保养的脸颊。

    血珠滚落，像极了叶希如临死前，从高楼坠下时划过的泪。

    ......

    深海，渔船舱内。

    叶希如剧烈咳嗽着醒来，模糊的视线里，一双粗糙的手正替她包扎伤口。

    醒了

    男人声音清亮。

    俺叫李建造，是俺爹捞你上来的。

    叶希如眯起眼。

    眼前的男人长的大方端正，皮肤被海风吹得黝黑，笑起来时露出两颗虎牙。

    他腰间别着把鱼刀，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绳。

    多谢。

    她哑声道，下意识去摸录音带。

    李建造从灶台边拿起一个铁盒：

    找这个泡烂了，但俺爹说能修。

    叶希如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堆满渔网的舱底。

    窗外，海浪拍打着船身，远处隐约可见大陆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