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我的声音。
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林晓的声音。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告诉我,李明,是关于谁什么时候
我开始讲述。
讲述那些我曾以为。
早已被时间冲刷干净的往事。
我描述着那些曾经的关系。
描述着当时的感受。
甚至。
还包括那些我已经淡忘的细节。
我感到自己。
正在被推向失控的边缘。
我的记忆。
正在被无情地翻搅。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画面。
此刻却变得无比清晰。
我甚至能感觉到。
我的身体。
正在微微痉挛。
林晓静静地听着。
她的表情。
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她的目光。
变得更加深邃。
更加锐利。
我不知道。
她到底想从我这里。
得到些什么。
我只知道。
我正在一点点地。
彻底沦陷。
我的意识。
模糊成一片。
我听到。
一个空虚的声音。
似乎在遥远的地方呼唤着我。
那声音。
带着一丝莫名的诱惑。
让我想要。
彻底地。
沉睡过去。
7
我的身体已不再属于我。
它只是一个盛放着破碎意识的容器。
林晓的声音。
却依然如同咒语般。
穿透我层层叠叠的迷雾。
李明,你有没有,对我隐瞒过你身体上的任何异常
这个问题。
像一道尖锐的冰锥。
瞬间刺入我最深层的恐惧。
身体上的异常。
我的心跳骤然失序。
脑海中浮现出几个不愿回想的画面。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微不适。
那些被我自我安慰为小问题的症状。
它们本就足够令我不安。
而现在,却要被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我感到一种巨大的羞耻。
仿佛被剥去最后一层遮羞布。
我拼命想闭紧嘴巴。
试图用尽最后的力气,抗拒那无形的力量。
然而。
那股力量。
却如同潮水般涌来。
彻底淹没了我的所有挣扎。
有。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
林晓的声音。
没有丝毫怜悯。
却也没有责备。
只是纯粹的,探究。
是什么样的异常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开始讲述。
讲述那些我曾忽视的身体信号。
那些我曾拖延就医的时刻。
甚至,还包括那些我曾在网上。
偷偷搜索过的症状。
我描述着当时的感受。
描述着自己如何假装无事。
如何自我欺骗。
我感到自己被彻底地瓦解。
所有的伪装。
所有的逃避。
都已不复存在。
我甚至能感觉到。
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