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半城
千人;接着是江苏巡抚丁日昌上奏,说“江苏省自淮军全部撤防以后江苏抚标兵仅有一千六百余人”,且多有老弱,于是大力招募补充勇丁,分左、右二营,练习洋枪及开花炮诸技;两江总督马新贻终于也坐不住了,上奏说:“江南全省额兵一万二千七百余人,分防各处,徒有其名,必须化散为整,始能转弱为强。”(《清史稿卷一百三十二》)于是从督标内选千人分为左、右营,从浦口、瓜洲营内选五百人为中营,又从扬州、泰州营内选五百人为前营。这两千人以训练为名,均奉调驻省城江宁。其实马新贻心中最清楚,这四营新兵,名为剿匪而练,其实是要保护他自己呀。
“唉,难哪!”马新贻烦恼地叹了口气,头疼不已。太平天国的宝藏至今下落不明,相关之人利益攸关,处处密不透风,稍有追查的动静,各方警惕狐疑的目光便一齐投来。他虽有朝廷的倾力支持,可这里是两江,天高皇帝远,曾国藩实在太树大根深,绝难撼动。他在两江总督任上两年,绞尽脑汁,依然没有完全站稳脚跟便是明证。要真是逼急了那帮人,还真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慈禧太后交代的事没有任何进展,他在两江总督的位子上又还能坐多久?
“他娘的曾剃头!曾屠户!”马新贻用山东话恶狠狠叫了两声曾国藩的外号。曾国藩用刑苛酷,史称“派知州一人,照磨一人承审匪类,解到重则立决,轻则毙之杖下,又轻则鞭之千百。……案至即时讯供,即时正法,亦无所期待迁延”。因其杀人如麻,时人称呼他为“曾剃头”、“曾屠户”。据说每当金陵小孩夜哭,其母只要说:“曾剃头来了。”小孩立即吓得就不敢哭了。在民间有这样的名声,在朝中又有各种美誉,这样一个多面复杂的曾国藩,在马新贻看来就格外阴森了。
马新贻重新将目光投向外面水帘般的雨幕,心中祝愿道:“但愿明日是个好天气。”他还是惦记着自己的那四营新兵,那可是他在两江唯一可以倚靠的军事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