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45-49节
见。”
雷诺兹哼了哼。他不喜欢侦探小说。他没看见什么两面性。
艾伦用面包指了指最左边的旗子。“那面旗子离我们至少有四英里远,我就是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一小点真正的石油。”然后他又指向右边,山谷的上方。因为山谷的曲线,那排旗子逐渐消失在视线中。“那边,油田又延伸了至少三英里。我猜想它还在继续延伸,但因为上面的岩崩,所以我没法过去。”
雷诺兹点点头。这是小孩都能明白的道理。他也明白。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这些旗子告诉我们什么?”艾伦问。
“告诉我们油田在一千一百英尺——”
“多大规模的油田?大还是小?”
“拜托,老弟,如果我们能找到那该死的玩意儿,那将是巨大的油田。不是吗?七英里长,天知道有多宽!我放弃伦敦那舒服的小窝可不是为了来找什么小得可怜的油井。”
艾伦点点头,“正是。确实。油田——如果存在的话——会非常巨大。它不应该在我们挖井的地方出现微小的变化。如果这儿有石油,那它就在我们的脚下。”
他的语气中带着绝对的权威。这种语气他在法国或是佛兰德斯的战场上带兵时曾经用过。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没有人会表示反对。今天也没有。艾伦又咬了一口面包,然后把剩下的扔到一边。
“我们继续往下挖。”
汤姆一生中和多少个女人上过多少次床?
他不知道。答案是很多,这是当然的了,但他总觉得去数这个实在是太卑劣粗鄙了。
他的第一个女人是苏珊·赖辛赫斯特,惠特科姆一个农夫那脸颊红润的女儿。他最常去找的情人是劳拉·科尔,战前在伦敦跟他好上的一个店员。他的第一个外国征服者是一个法国女人,阿梅莉,他对她已经毫无印象。他最灾难性的一次是跟艾伦的莉塞特,在圣苔丝的那个糟糕的八月的早上。
可在所有这些美貌动人、笑靥如花、酒窝深陷的姑娘中,只有一个人经常在夜晚进入汤姆的梦乡,在白天进入他的想像。只有一个:极少几个汤姆甚至都没想过要跟她上床的女人中的一个。
丽贝卡。
他无法把她置之脑后。他不愿意想到她的职业。她那深切的凝视和冒昧的问题让他愤怒。更重要的是,退一万步说,他甚至都不确定自己觉得她有吸引力:那扁平的胸部、过高的鼻子以及深陷的双眼。
可这并不是关键。简单的事实就是:他无法把她置之脑后。早春的一天,他把油井交给“无油井”负责,走到火车站,搭上一辆开往怀俄明的火车。
他决定要找到他。他觉得这几乎跟找到石油一样重要。
**
他到那儿的时候,一切都没改变。楼下的面包房仍在做着生意。楼上的房门仍然需要刷一层油漆。一条漆布仍然从墙上剥落下来。
汤姆敲敲门。
没有回答。
时间还早。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谢天谢地——不应该还有任何客人在她屋里,但她也不可能已经起床、穿好衣服并出门去了。汤姆又敲了敲门,时间够长,声音够大,足以敲醒屋里的任何人。
没有回答。
他靠到门上,感觉到了阻力。他试了试门的强度和重量,然后用肩膀撞向它。门的中间弯了弯,然后就裂开了。
屋里是空的。不仅仅是没有她,而是空荡荡的。屋里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那张床,被剥去了所有的床单之后,它看上去更像一个巨大的黄铜甲虫卧在角落里。甚至连气味都没有了。屋里不再有丽贝卡的气味,只有旧地毯和浑浊空气的气味。
有整整两分钟,汤姆就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
小小的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