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从蒙巴那斯出发去参战(一)公鸡与小丑
我回到家。暴风雨很大,两天的时间内,我就失去了用两个月时间才获得的黑色。
让·科克托
让·科克托住在安茹街10号。他喜欢在这里接待来访的客人。维克多·雨果的重孙让·雨果正是在这里见到了他:
诗人站在他的男女崇拜者们中间,一手拿着电话听筒,想像着他的声音通过拖在地毯上的电话线蜿蜒曲折地传向对方,他的心情就激动不已。
[摘自1994年发表的让·雨果的《回忆》]
让·科克托正在这里向一批来访者们宣读他的诗作《好望角》。飞行员罗朗·加洛斯(Roland Garros)不仅为他的这首诗题了词,而且还为他创造机会,让他发现了在空中飞行的无限乐趣。
诗人科克托站在一张崭新桌子的后面。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画出的花朵。他身穿黑色套装,系白色领带,在纽扣上别着一枝他人送的栀子花,他向大家保证每天换一枝。但它们不是来自巴黎,那太普通了,是来自伦敦。
他朗读完诗作之后,征求在场听众的意见。波兰雕塑家西普里安·高德斯基的女儿米西亚·塞尔特是佳吉列夫非常要好的朋友。她在戏剧演员罗兰·贝尔坦和画家瓦朗蒂娜·格罗兹的鼓励下,带头鼓起掌来。瓦朗蒂娜·格罗兹是让·雨果未来的妻子,正是她把让·科克托带入了蒙巴那斯艺术家的圈子里。身穿紧绷绷军服的军医安德烈·布勒东一言不发,科克托朗读结束后,他便离开了现场。
这一幕发生在科克托拜会毕加索之前。从那以后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为实现自己的计划积极创造条件。
科克托打开衣柜门,在他为佳吉列夫的一部芭蕾舞剧准备的服装中,选择着对他此时此地最适当的服装。他最终选中了一套小丑服装:五颜六色带菱形图案的裤子和衬衣。
他将衣裤穿好。正准备出门,突然想到在处于战局下的巴黎,穿着如此华丽的服装到处游荡一定会给他带来麻烦。于是,他在稍微迟疑一下之后,在鲜艳华丽的服装外面套了一件下摆很长的大衣,但在脚腕处仍然露出一节小丑服装。他心想,如果有人问起,他就回答说他穿的化装服装……
科克托跳上一辆出租车,要求将他送往斯苏尔塞街。上楼梯时,他的心嗵嗵地跳个不停。毕加索将如何接待他的这位漂亮的来访者呢?服丧期是否妨碍他画温馨的画像呢?
诗人科克托按响了门铃。画家给他开了门。诗人脱下大衣,露出他的真实面貌:浑身花枝招展。画家一言未发,他既未在面朝蒙巴那斯墓地的窗口明亮处摆放任何画布,也不取任何的画板与画笔。科克托失望了。他在后来写这件事时,自我安慰道:
1916年,他(毕加索)希望为我画身穿小丑服装的画像。结果却是一幅立体主义肖像。
[摘自让·科克托的《毕加索》]
科克托再次来到毕加索家时,后者终于从爱娃逝世带来的悲伤中解脱出来了。继塞尔日·费拉特和伊雷娜·拉桂之后,真正给了毕加索安慰、抚平他心中创伤的是蒙巴那斯的一位年轻姑娘加比。但不久以后,毕加索抛弃了这位姑娘,向普瓦雷的一个时装模特儿帕克莱特敞开了他的心扉,接着他接纳了奥尔加。奥尔加成了他的首位妻子(图47)。
科克托耐心地等待着。由于当时毕加索的创作精力在别处,他只好请莫迪利阿尼和基斯林给他画像。
同桑德拉斯一样,在卡朗西战役之后,穆瓦兹·基斯林也退伍了。他在波兰作家的帮助下勉强维持生计。阿道尔夫·巴斯雷十分崇拜马诺鲁,他在自己家中出售马诺鲁的绘画作品。
基斯林总是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蓝色工作服和给他在人行道上招来无穷无尽麻烦的一双凉鞋。他这些从波兰来法国时穿的衣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