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
雇了一辆平稳的马车。
随知许瞥了眼范令璋,荒山野岭里能找出了一辆马车,他倒是有能耐。
晨曦,碎金般的阳光洒在郎君樱红色的锦袍上,昨夜条件艰难,发丝已经凌乱,却依旧难掩英姿。
“请吧,随娘子。
”随知许上了马车,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最后张扬的笑容上,真是经验丰富的商人,脸上的笑容永远不散。
破庙距离长安不远,半天的行程,隔着马车随知许听见守卫检验,掀开帘子一角望见长安城城门的匾额高悬其上。
纤细的手抓紧布料,指甲勾出几缕丝线,随知许盯着匾额上的字出神,她来到长安了,她一定要查清楚自己的前世,报仇雪恨。
娘子的桃花眼眼尾透着果决,过了城门才把帘子放下。
进了长安城,随知许被范令璋放置在别院,她听见范令璋派心腹去丞相府报信。
范令璋给随知许解释他是个商人还是刚刚过了守丧期的鳏夫,贸然带着她去丞相府会坏了她的名声。
随知许闻言点点头,见范令璋又请来大夫为她疗伤。
随知许进屋坐在床边等着医女给她上药,医女动作轻缓不似昨夜侍女手法粗暴,临走前交代了随知许很多注意事项。
随知许想阿蛮是他们行商的随行大夫,可能有的时候没有长安的大夫那么精细。
换完药随知许困意来袭,便靠在床边小憩一会。
“郎君,不好了。
”范令璋刚送走大夫,见他一脸慌张,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的方才去丞相府,刚好随家主的弟弟在,他听小的说起随娘子直接把小的打出来了,说丞相府的娘子回来的路上早死了,他们不认冒牌货。
”范令璋眉头紧锁,“死了?丛相和随家主呢?”“小的也打听了,接近年关,朝廷有要事相商,圣上已经留那两位在宫中很久了。
至今还没有回来,现在怎么办?咱不会真的救了一个假的随娘子吧?”范令璋在屋外反复徘徊,“先静观其变,派人去宫门守着,丛相和随家主出来后第一时间来报。
”屋外声音不小,随知许刚被吵醒,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睡了,你再不醒丞相府就要把你下葬了。
”随知许:“?”我还活着,是谁下葬?“他们找了一个假的你,你舅舅先发制人把你下葬,你父母从宫中回来就迟了。
”随知许躺在床栏上眨眼,心思转动,把“随知许”下葬,明面上她已经死了,那她就算回去也会被认成假的,还会怀疑她对丞相府的企图,更厉害的认为她是政敌派来的奸细都有可能。
随知许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那个叫做阿蛮的侍女已经把身上破烂不堪的道袍换了下来,身上的这身襦裙崭新,不看她身上的伤,她不像是逃亡的,更像是踏青。
当然现在接近年关,轮不到踏青游玩,但总归是富贵人家的打扮。
随知许起身,颤颤巍巍换回放在屏风上的破烂且沾满血迹的道袍。
山不就我,我就就山。
所谓的舅舅如此行事,她便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和他背后的人看着她如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