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就着了魔似的,替他背下了不能生的黑锅。
陈卫疆爹娘不是个好相与的。
起先只是盯着我平坦的肚子叹气。
到后来见迟迟没有动静,便不客气起来。
见别人抱了孙子。
回家来,便薅着我的头发,对着我的脸反反复复的抡巴掌。
每次都把我打得脸颊肿胀,顺嘴流血。
陈卫疆他娘还要扯着尖利的嗓子哭骂:
“不下蛋的瘟鸡!装什么娇贵小姐!”
“缺德的丧门星!看见你就晦气!三年了,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我老陈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有次气得上了头,更是一脚踢翻了滚热的开水,烫得我满腿燎泡,浑身抽搐。
陈卫疆爹娘却骂得更狠了。
“烫死你个不下蛋的瘟鸡也是活该!省得浪费粮食!克夫克家的扫把星!我看你亲爹就是你克死的!”
他们骂着还不解气,使劲踹在我满是燎泡的大腿上!
薄薄的水泡瞬间破裂,混合着组织液和血丝,顺着两条腿往下流。
等我疼得几乎死掉。
再也忍不了这种折磨,想要报警。
陈卫疆就会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抓住他娘还要打下来的手。
哽咽着跪在地上,将我护在怀里。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心疼。
仿佛他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
不停地向我道歉。
说他爹娘种了一辈子地,没文化,不知道打人犯法。
求我看在他爹娘生养他一场的份儿,别报警。 2
他这种卑微维护的姿态。
曾是我被他爹娘反复殴打、绝望得想死中唯一的浮木。
现在想想,胃里就翻江倒海。
“只等三天后,赵政委一来,把加了料的汤给许静禾喝下去,门一锁,事儿就成了。”
“卫疆哥,你可真狠……”
苏玉兰咯咯娇笑,把红唇送到陈卫疆嘴边。
“咱们进去捉奸,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借种’就成了她耐不住寂寞偷人!把她往破鞋上一按,别说离婚,就是把她拉去沉塘,也是她活该!”
陈卫疆笑着把苏玉兰抱得更紧了些。
“军属大院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正好还省了张离婚证。”
“许静禾还真是我的福星呢。”
“娶了她这个烈士遗孤,升官都比别人快,这次再用她把赵政委拉下马……”
“卫疆哥,你真聪明。”
苏玉兰的声音黏腻得几乎要滴出蜜来。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
两人混在一起的喘息声,像无数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回到屋里,鼻息间全是腥味。
牙龈咬出的血腥味和下雨天的泥土腥味。
都没有陈卫疆和苏玉兰更叫人恶心。
三天后。
陈卫疆单膝跪在我面前,喉结在我掌心剧烈滚动。
“一次就好,我找了个陌生人,干净利落!没人会知道!把灯一关,他也看不见你。”
上一次陈卫疆像现在这样,眼神无比真挚地单膝跪地。
还是他跟我求婚那天。
那时陈卫疆刚从战场上立了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