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只兔
残存的理智将那些越界的念头死死压制。
他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能。
他清楚,郁燃对他的关照不过是出于怜悯。
更客观地说,或许只是同事间基本的善意。
他太了解郁燃的软肋。
从初见那天起,他就精准地拿捏着她这份心软。
同时也知道郁燃的决绝,那个险些失控的吻一旦落下,所有苦心经营的关系都将土崩瓦解。
他猛地偏过头,避开那双令人沉沦的眼睛:“不用,我不需要。
”刻意冰封的语调下,翻涌的情绪被碾得粉碎。
这冷淡的拒绝本是为了克制自己,落在郁燃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味。
“不吃拉倒。
”难得放低姿态的关怀被如此推开,郁燃赌气般地将药盒摔进医药箱,“不吃蛋糕祝你今年许的愿一个都实现不了。
”这幼稚的诅咒让路聿琛不禁回首,目光在郁燃气鼓鼓的侧脸上流连。
她正专注地为他处理伤口,明明说着狠话,动作却格外轻柔。
他的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看着郁燃利落地处理好他一只胳膊上的伤,又示意他伸出另一只手。
见他袖口垂落遮住伤口,还细心地将袖管向上挽起,直到卡在大臂肌肉处才停手。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碘伏包装被拆开的沙沙声。
郁燃被他的拒绝搞得心气不顺,又不敢太过张扬,只好偷摸使坏,加重一分力道将棉签按在伤口边缘,却发现路聿琛纹丝不动。
“你不是最爱卖惨吗?怎么不喊了?”她想起在餐厅走廊时,这人不过因为她扭了下腿就连续七八天发语音叫苦不迭,害她愧疚不已。
直到在烤肉店偶遇刚运动完的路聿琛,郁燃再迟钝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
今晚的路聿琛和之前塑造的形象判若两人,这种失控感让她很不舒服。
“我生日愿望都提前实现了。
”郁燃满脸困惑的抬头,什么玩意,驴唇不对马嘴的,哥们,你反应迟钝是吗?路聿琛以为她没听清,又认真重复了一遍:“我的生日愿望都提前实现了。
”能站在你面前,能配得上你,就是我这些年全部的愿望。
如今都已实现,生日与否早已无关紧要。
这些话在心头辗转,却终究未能出口。
只见郁燃的神情由困惑转为冷笑:“跟我炫耀?”原以为这人生日遭家人毒打够可怜,结果小丑竟是自己。
脑子里有个小人在拿着大喇叭冲她喊“听见了吗郁燃!你又在自作多情!人家啥也不缺!”“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路聿琛急得向前倾身,两人距离骤然缩短。
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了他的解释,他看都不看就直接挂断。
见路聿琛又恢复往日模样,郁燃心里才舒坦些。
电话却再次固执地响起。
他正要挂断,郁燃却按住了他的手:“接吧,我开玩笑的。
”那温热的掌心在处理伤口时就偶有触碰,已让他心猿意马,此刻直接覆在他手背上,更令路聿琛心跳加速。
“接啊,万一是家里打来的。
”郁燃见他愣神,干脆握着他的手腕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铃声持续作响,郁燃几乎要替他接听。
电话接通后,即便没有开免提,陈振急切的大嗓门依然响彻房间:“路狗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回横店没?你爸没把你怎么样吧?该不会在医院吧?严不严重?要不要我带银行卡过去缴费?喂?喂!还活着吗?!”郁燃听着这一连串询问都觉得憋气,陈导真该和张凯组个rap组合去参加说唱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