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蛹中之蝶
带着致命诱惑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我空虚而冰冷的心房。

    我开始在深夜的手机震动中期待他的名字,会在看到他分享的一首契合心境的音乐链接时,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涟漪。

    一种危险的、带着依赖和隐秘悸动的情绪,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苔藓,在我心底悄然蔓延。

    然而,这刻意维持的、如同玻璃罩般的平静之下,汹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陈绍正如期在周末出现。

    他依旧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大部分时间将自己反锁在次卧那扇薄薄的门板之后。

    只有深更半夜,客厅才会传来他刻意放轻、却依旧无法完全掩盖的脚步声,以及冰箱门开关时沉闷的“咔哒”声。

    我尽力给予他空间,不去打扰。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如同房间里挥之不去的陈旧气味,始终萦绕着我,驱之不散。

    肖宁宇的敏锐超乎我的预料。

    有一次他送我回来,在楼下恰好撞见背着书包回来的陈绍正。

    陈绍正看肖宁宇的眼神,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警惕和一种近乎敌意的审视。

    肖宁宇当时没说什么,但在回程的车上,他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声音沉沉地提醒:“茉莉,对你来说,那是你的弟弟。

    但对我来说,他是一个正常的、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正值血气方刚的男人。

    你独自和他住,我不放心。

    ”我当时还笑他胡思乱想,觉得他小题大做。

    然而,陈绍正身上那些细微的变化却无法忽视:他的眼神越来越飘忽不定,有时会长时间地盯着墙壁的某处空白或角落的阴影发呆,眼底布满熬夜留下的、不正常的猩红血丝。

    他接电话时,总会刻意压低声音,躲进房间深处,语气焦躁而急促,像在进行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根无形的、越绷越紧的弦。

    那根弦,在那个沉闷的周五傍晚,骤然断裂。

    我难得下班稍早,夕阳的余晖将老巷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

    刚走到巷口,那点暖意瞬间被眼前的一幕冻结——陈绍正被三个流里流气、穿着廉价花衬衫和破洞牛仔裤的混混堵在墙角!为首的那个染着一头刺眼的黄毛,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用力推搡着陈绍正单薄的肩膀。

    陈绍正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嘴唇翕动,似乎在徒劳地辩解什么,却被黄毛粗暴地打断。

    紧接着,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炸响在寂静的巷口!黄毛的巴掌狠狠掴在陈绍正脸上!我的心猛地一沉!来不及细想,身体已先于意识行动,我迅速闪身躲进旁边一丛茂密的冬青树阴影里。

    我看到那三个人像押解犯人一样,推搡着踉跄的陈绍正,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往那片荒废的旧工厂区走去!陈绍正回头时那一眼,充满了惊恐和无助,像濒死的幼兽。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几乎没有犹豫,我像幽灵一样,远远地跟了上去。

    废弃的工厂区如同巨大的钢铁坟场,在暮色四合中更显狰狞。

    生锈的龙门吊骨架刺向灰紫色的天空,破碎的玻璃窗像空洞的眼窝,地面散落着混凝土碎块和纠缠的废弃铁丝网。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腐败垃圾混合的刺鼻气味。

    我躲在一堵布满裂缝、摇摇欲坠的水泥断墙后面,心脏在死寂中擂鼓般轰鸣。

    我看到那三人粗暴地将陈绍正拖进了一个半塌的厂房深处。

    里面很快传来了令人心悸的闷响——拳头砸在□□上的声音,鞋底踹在肋骨上的钝响,伴随着陈绍正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苦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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