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蛹中之蝶
    新租的房子蜷缩在老城区一条安静的巷子深处。

    青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两侧是斑驳的灰墙和爬着常青藤的老屋。

    这里离公司步行只需十五分钟,离陈绍正就读的技校也不过3个公交站的距离。

    继父陈港的安排周到而务实——两室一厅,房子有些年头,墙壁微微泛黄,但被房东收拾得异常干净。

    午后,阳光能毫无阻碍地穿透阳台那扇老式的玻璃门,慷慨地洒满半个客厅,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仿佛驱散了旧时光留下的所有阴霾。

    然而,这明亮的表象下,总隐隐透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空洞感。

    搬家那天,空气里弥漫着旧家具和灰尘的味道。

    陈绍正像一头沉默的骡子,一趟趟扛着沉重的纸箱进进出出。

    他穿着洗得发白、领口有些松垮的t恤,汗水浸透了后背,勾勒出少年单薄却绷紧的脊背线条。

    皮肤是常在户外活动晒成的黝黑,他低垂着眼睑,几乎不与我对视。

    当我递过去一瓶水,他只是闷闷地挤出两个字“不用”,便又迅速转身,投入到搬运中,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灼伤他。

    我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感激他此刻付出的汗水,却又被他周身散发出的、与年龄不符的疏离和阴郁,刺得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那感觉,像在平静的水面下,瞥见了一抹不祥的暗影。

    “绍正,这间房是你的。

    ”我推开次卧的门,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像拂过巷口老槐树的微风。

    房间不大,但朝南,阳光正好。

    我指了指铺着崭新蓝白格子床单的床铺,“都换过了,干净的。

    ”陈绍正只是从喉咙深处“嗯”了一声,像块石头落地。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简单的木床,旧书桌,墙角立着的简易衣柜。

    最后,那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精准地落在了书桌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白色电源插座上,停顿了足有半秒。

    他的眼神在那瞬间似乎闪烁了一下,随即飞快地垂下,仿佛被什么烫到,迅速将手里最后一个箱子塞进角落。

    “我回学校了。

    ”丢下这句硬邦邦的话,他甚至没等我回应,便拉开门,几乎是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关门声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留下一种挥之不去的、被嫌弃的冰冷感,仿佛这间屋子是某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场所。

    我独自站在骤然空寂下来的客厅中央。

    阳光依旧明媚,却驱不散那份刻意营造的疏离感。

    这里没有向楠那些散落在茶几上、画满了飘逸裙装线条的设计手稿,没有空气中残留的他特有的、混合着松节油和阳光的气息,没有了那些承载着过于沉重爱意的记忆碎片,更没有了随时可能引爆、关乎向阳的惊涛骇浪。

    一种近乎真空的、带着自我放逐意味的平静,如同无形的玻璃罩,将我与过去隔绝开来。

    然而,这平静之下,却蛰伏着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洞与不安。

    生活似乎被强行按下了静音键,再重启时,只剩下工作的频道在喧嚣。

    得益于肖宁宇那场堪称“导师级”的点拨,我负责的“瑞维宁”区域推广策划案,在周一的部门会议上收获了远超预期的反响。

    当我站在投影幕布前,条理清晰地剖析数据、精准定位目标群体、阐述富有创意的线下活动构想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会议室里气氛的微妙变化。

    原本对我这位“空降兵”颇有微词的黄经理,那张总是绷紧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赞许之色。

    而坐在主位的肖宁宇,全程目光如炬,专注地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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