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痛恨他们一唱一和的做派!
再不想顾往日的体面,哭着冲向他们。
用最大的力气扇了江运升一巴掌,再攥着肖霞的头发往死里砸。
肖霞痛得惨叫,快给我松开!你个老不死!
悲愤交加之下,我力气比谁都大,硬是把她骑在身下掌掴数十下,才被我两个儿子齐力拉开。
江运升因为被教训的是自己媳妇,觉得在其他两兄弟面前抬不起头。
蹙紧了眉,居高临下地严肃训斥我:
妈,那些不过是肖霞一时气话而已,你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
今天咱们家对她动了手,我还怎么跟她爸妈交代!
交代个屁啊交代!
我声嘶力竭冲他们吼,你爸听到她那些话都被气死了,我为什么不能跟她撕破脸!
娶个高知分子有什么用!心术不正,惹是生非!造谣一张嘴,迟早遭报应!
你们不是要分家吗!今天就分!现在就分!以后我没有你这儿子。你也没有我这个妈!
这么多年,我自诩问心无愧。
两个儿媳嫁过来到现在,我从没让她们下过厨,做过一次家务。孙子孙女我也一视同仁,都在尽心尽力地带。
冻疮年年复发,风湿腰痛时不时发作,我都不吭一声。
反倒是她们,我但凡睡晚一点,她们处处拿我家穷说事!
就连这一次,也是因为我前一晚风湿犯了,第二天起不来,被肖霞嫌弃光吃饭不干活,嚷嚷着要分家给闹起来的。
做到这程度她们都不满意,还要问我老伴祭天!
这受气的家,谁不分谁活该窝囊一辈子!
我把狠话摆在明面,老大老三都以为我是在说气话。
也对。
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个农村妇女,大字不识,没本事没能力,梗没城里的亲家能耐,生起气来也就只会扯开嗓子吼。
还不如趁我这股冲动劲儿,带着各自的媳妇,乐乐呵呵把家给分了。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能掰扯的也就那一亩三分地。
我按人口数份额分下去后,转身操办起了老伴的丧礼。
人活过半世,前半生为家庭操劳,为孩子卖命,等到老了道理哪怕争不过别人,也总得争口气。
04
分完家后,住在城里的两个儿子一溜烟都走了。
只有出殡当天回来摔了盆,装模作样送别了一场。
等他亲爹的棺材板一盖,又都匆匆离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片土地会吃了他们似的。
反倒是老二江鸿涛,一手操办了老伴入土前后的琐碎事。
棺木他砍价订的,修墓的钱他筹的。村子里露天煮白席饭的厨师不好请,他大雨天专门开车给载来的。
想来我以前总说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多亏了他广交三教九流,出殡那天愿意来帮忙抬棺的,大多数是他朋友。
就连被造谣气出病的江福刚,都是他登了三次门,好声好气道歉,甚至跪地给他磕了响头,才劝得动他参加我老伴的丧礼。忙前忙后折腾了大半个月,我心疼老二江鸿涛消瘦不少,特地杀了只老母鸡给他补补。
看到整碗装满鸡腿的炖汤,他眼底一动,闪过一丝诧异。
尽管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最普通的汤底,可他喝得津津有味。
全程没说话,低着头喝完汤,一滴都不剩。
等放下碗,开口第一句就是问我什么时候搬到他那里养老。
这一问,反倒让我心乱如麻,不再平静。
在此之前,我已经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