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宋了渊罕见地发了第一条朋友圈——
一张Rêverie餐厅的空盘子照片,配文:
味道尚可。
定位显示他正在那里,一个人。
我点了个赞,评论:推荐巧克力熔岩蛋糕。
三分钟后,他更新了状态:
新增一张熔岩蛋糕照片,配文:太甜。
我咬着嘴唇笑了。
治疗笔记上写道:
患者开始尝试情感表达与社交互动,使用非功利性词汇如太甜,进展显著。
但我的私人日记本上只有一句话:
他去了我们生日那天的餐厅。
手机又震了一下。宋了渊的私信:明天带情感卡片。
我回了个OK手势,然后盯着聊天界面发呆。
往上翻是我们寥寥无几的对话,每一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种症状在心理学上叫过度关注,常见于——
该死。
我把手机扔到床上,我完蛋了。
窗外,宋氏大楼的灯光依然亮着。
不知为何,我知道他就在那里,也许正看着同一轮月亮。
这个念头让我的心跳变得又轻又快,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蝴蝶。
-
凌晨三点的电话铃声像一把电钻直戳太阳穴。
我摸索着按下接听键,宋了渊的声音像砂纸般粗糙:现在来宋宅。
出什么事了
我猛地坐起,窗外暴雨如注。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父亲昏迷。宋明泽说我下药。
十五分钟后,我站在宋家祖宅门前,雨水顺着脖颈灌进衣领。
这座哥特式建筑在闪电中像头蛰伏的巨兽,每个窗口都亮着刺眼的灯。
管家领我穿过长廊,低声快速交代:
老爷晚餐后突然晕厥,医生说是镇静剂过量。二少爷在老爷茶壶里发现了米达唑仑残留——
宋了渊的药
是,但大少爷的药柜上周刚补充过,一支不少。
客厅里剑拔弩张。
宋明泽站在壁炉前,白衬衫袖口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几位年长的家族成员围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
而宋了渊——
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如同一柄插进地里的剑。
啊,心理医生来了。
宋明泽露出疲惫的微笑,正好评估一下我兄长的精神状态。
宋了渊转过身,眼睛布满血丝。
他右手缠着绷带,血迹透过白纱渗出。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触,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池医生。
一位银发女士——宋家姑奶奶开口,了渊说你精通药理学
临床心理学必修课程包括精神类药物。我谨慎地回答。
宋明泽突然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父亲每晚喝的同款大吉岭,检测出米达唑仑成分。
他转向宋了渊,而兄长,真巧啊,你长期服用的正是这种药。
我的药全在保险箱。
宋了渊声音平静得可怕,需要现在清点吗
当然。宋明泽微笑,如果没少的话。
我盯着那个茶壶,突然注意到什么:宋总监,您说这是老爷每晚喝的茶
没错。
但壶嘴内侧有柠檬渍。
我指向那个细微的黄色痕迹,大吉岭加柠檬会破坏单宁酸,真正的茶客不会这么喝。
客厅瞬间安静。
宋明泽的笑容僵在脸上:父亲最近改变口味...
是吗
我拿起茶几上的药检报告,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