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沉默，几秒后传来忙音。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威胁你爷爷

    只是陈述事实。他把手机还给我，指腹擦过我虎口处的颜料痕迹——那是昨晚画设计图蹭上的，这些年你忍得太多了。

    心脏像被温水浸泡过一样发胀。结婚第一年，老爷子当众说我配不上顾家，我笑着敬酒说会努力；第三年春节家宴，他安排名媛坐顾衍旁边，我安静地吃完离席。

    顾衍，我轻声问，如果这次我坚持离婚呢

    他手指一顿，突然从茶几抽屉里翻出素描本——那是我藏在这里的私人物品。翻开全是顾衍的侧影：他在晨光中系领带，在会议室皱眉看报表，甚至还有他睡着我偷偷画的小像。

    梁晚，他指尖抚过那些线条，你画笔下的我，比镜子里的好看。

    我夺过本子合上：...这是练习人物素描。

    那这张呢他抽出夹层里的速写，画面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他在电影院偷偷牵我手的场景，角落写着日期和一行小字：希望永远记得这一刻的心跳。

    我耳根发烫，伸手要抢，他却高举过头顶。浴巾随着动作散开，我下意识闭眼，被他趁机搂住腰按在沙发上。

    周三下午三点，他鼻尖蹭着我耳垂，朗廷酒店喷泉边，我重新追你一次。

    我推他：谁要跟你...

    包场费不退的。他拿出手机给我看转账记录，后面跟着好几个零，而且我订了你最喜欢的...

    门铃第三次响起。这次是徐薇在监控里跳脚：开门！顾氏股票跌停了！

    顾衍叹气起身，顺手用沙发毯裹住我。徐薇冲进来时，手里平板上正滚动着财经新闻：《顾氏集团继承人悔婚引发震荡》。

    沈家撤资了我看向顾衍。

    他划开自己手机：三分钟前，高瓴资本接盘。屏幕上是刚签完的电子合同，顺便说，他们CEO是你油画班的学员。

    我想起那个总夸我调色特别的中年大叔，惊呆了：王总是你安排的

    是你自己吸引的。顾衍把毛巾盖在我还在滴水的发梢，上周你教他女儿画向日葵，小朋友回家吵着要爸爸投资向日葵老师。

    徐薇突然把平板拍在茶几上：等等！老爷子刚发了声明！

    视频里，顾老爷子面无表情地念稿：顾衍与梁晚从未解除婚姻关系...

    他妥协了我不敢相信。

    顾衍冷笑：不是妥协，是怕了。他点开邮箱给我看最新邮件，沈家被曝出药品质量问题，老爷子精着呢，现在撇清关系还来得及。

    窗外雨停了，云层间漏下一缕阳光，正好照在那盆向日葵上。顾衍突然单膝跪地，这次稳稳托着戒指：顾太太，能赏脸参加周三的约会吗

    钻石在光线下折射出暖黄光晕，像被揉碎的阳光。我伸手去接，他却突然收回：等等，先回答一个问题。

    什么

    当年校庆，他眼睛亮得惊人，你是不是故意踩我影子

    记忆呼啸着倒带回初遇那天。我作为学生会代表，确实提前看过嘉宾站位图。

    ...你猜。我抢过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尺寸刚好。

    他大笑着一把抱起我转圈，徐薇尖叫着捂住眼睛。旋转的视野里，那盆向日葵在阳光下舒展花瓣，而玻璃窗倒映出的我们，笑得像两个偷到糖的孩子。

    手机又响，顾衍看都不看直接关机。但余光还是瞥见了来电显示——朗廷酒店经理。

    顾衍，我揪住他耳朵，你到底策划了多久

    从你第一次说离婚开始。他蹭着我鼻尖，每天计划一种追回你的方案。

    比如

    方案七：买下你常去的咖啡厅。他掰着手指数，方案十五：在你画廊对面开分店。方案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