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尖锐,甚至有些叛逆。但如今,当我自己已经离开人世,我才真正理解了他的感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无法给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谁会叫我同志呢谁又会把我当成同志呢在这个世界里,我似乎已经失去了与同志这个词的联系。
别想了,同志这个词,是就是,不说也是,不是就不是,说也不是!
他的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我。是啊,同志这个词的定义并非取决于他人的称呼,而是取决于内心的认同和行动的实践。
我被他怼得哑口无言,这种话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说出来,恐怕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可能要蹲局子。
但在这个特殊的世界里,我们可以更加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可是,这里是有妖魔的,你既然说我是你的分身,那难道你我一起走,违背你的良心了
你该不会独来独往惯了吧我是你的分身,但我并不是你,修行是靠自己,那参照物呢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独行是独行,但并不等于独活吧你就说,这里有人帮你看得失吗
闻言,他没有回答,只是思量了一番,扔给我一套衣物,那是一身道袍,和我的劲装格格不入。
我没说什么,只是在第二天,看到他在山下挥手,我快步跟上,刚刚下山时就听到了异样的声音。
山脚的野樱突然簌簌作响,那人解下腕间青藤的瞬间,整座山丘突然焕发出翡翠般的光泽。原先嶙峋的怪石缝隙里,紫玉葡萄和赤晶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满枝头。
母亲说这些就当临别赠礼了。他掸了掸粗麻衣摆沾染的百年积尘,露出我第一次看清的眉眼。褪去枯叶编织的囚衣后,他眼角细密的皱纹竟像是晨露在青苔上洇开的纹路。
我们沿着山溪下行时,他不断从虚空抓出各色物件:绣着星月纹的绀青直裰、缠金丝的蹀躞带,最后甚至摸出个嵌着猫眼石的银质发冠。这般暴发户似的打扮,却被他端正的骨相压住了浮夸。
您母亲倒是...我伸手接住从山壁弹出来的朱红山楂,果肉里流转着细小的符文。
不要多想,我询问过,你也可以叫妈妈。他忽然驻足,望着半山腰蒸腾的雾气轻声道:那年我跪在雪地里第七日,山岩突然裂开道缝,藤蔓卷着碗姜糖水落在我面前——这便是初见。
晨雾在他指间凝成流动的画面:十五岁的少年正对着满地狼藉发抖。染血的柴刀旁躺着三个强盗,其中有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穿粗布裙的妇人从屋里冲出,抱着少年哭喊:他们只是饿极了啊!
那是我第一次失控。他鬓角银丝在风里微颤,其实只需唤来里正便能解决的事,我却用了最暴烈的手段。妈妈当晚用藤条抽断了我三根肋骨,却在包扎时说伤人的戾气比刀锋更利。
溪水突然漫上青石,将雾气幻象冲散成细碎虹光。他弯腰捞起片枫叶,叶脉竟自动排列成当年的庭院——成为修士后某日,他路遇商队与流民争执。本该调和矛盾的人,却因听见句修道的都是伪君子便召来天雷。
那场火足足烧了半座山。枫叶在他掌心蜷缩成灰,其实那人次日就带着全村来赔罪了,可我的雷霆已劈焦了三十亩良田。他忽然把发冠扯下来狠狠掷进水里,你看,我连叙述往事时都在自辩。
山风送来阵阵果香,我们身后的小山包突然响起清越铃音。他朝着泛起月白的东方郑重行礼,起身时肩头落满浅金色的槐花:妈妈说山不会倒,就像人总要给自己留个回头望的坐标。
山外,没有人前来,仿佛这偌大的宝藏也不能引起人们的重视,我沉默不语,无人发现又如何
一路上,他就一直在讲,从佛法到道法,从宇宙星辰到微观粒子,我自然是知晓他不止我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