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军马场焚烧的药渣里,我用镊子夹起胃囊中的黑色颗粒,混入了煅烧过的砒霜。疫鼠啃食后毒素变异,经井水传播形成尸瘟。
义庄外骤然响起机括转动声,三支淬毒弩箭破窗而入。萧景珩揽住我的腰旋身躲避,箭矢擦着他肩头掠过,钉入棺材的瞬间腾起幽蓝火焰。
小心!我扯开他衣襟,锁骨处细小的血痕正在泛黑。系统警报尖锐响起:【检测到箭毒木神经毒素,存活倒计时23:59:59】
别动!我咬开急救包的密封条,手术刀划开伤处十字切口。萧景珩闷哼一声,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我手背:你……
不想死就闭嘴。我俯身吸出毒血,满嘴腥甜中混着淡淡的沉香气。他肌肉猛然绷紧,喉结在我掌心下急促滚动。
暗卫撞门而入时,我正将肾上腺素注入他心口。萧景珩苍白的唇色逐渐回暖,指尖却仍死死扣着我的腕骨:沈清歌,你究竟……
庄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火把照亮半边夜空。紫袍老者拄着犀角杖缓步而入,杖头镶嵌的夜明珠映出他阴鸷的笑:七殿下好雅兴,深夜与罪女在此私会
我认得这张脸——太医院右院判陈仲景,弹劾沈父贪墨的联名奏折上第一个名字。
3
此时腐臭的停尸房里,陈仲景的犀角杖敲击青砖的声音格外清晰。二十三个敞开的胸腔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我攥着解剖刀的手微微发颤,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投射出血红警告:[检测到活性病原体扩散]
沈姑娘怕是得了失心疯。陈仲景抚着白须冷笑,义庄的油灯映出他袖口暗绣的金蟾纹样,七殿下可知,沈家昨日已被查出私贩阿芙蓉
萧景珩的剑鞘突然压住我后背,力道大得几乎要折断脊椎。我强忍疼痛抓起死者胃囊里的黑粒:陈大人可敢当众验看这些砒霜结晶的六棱结构,分明是太医院特供的提纯工艺!
暗卫突然掷出火折子,黑粒遇火瞬间爆出靛蓝火焰。陈仲景脸色骤变——这正是太医院销毁禁药时的专用焰色。
上月太医院丢失三十斤砒霜记录,我擦掉嘴角血渍,陈大人掌管的药库钥匙,可还挂在金蟾荷包上
萧景珩忽然反手把冰凉剑锋横在我的锁骨上:那你如何解释,沈府地窖搜出的阿芙蓉膏
因为真凶要掩盖砒霜失窃!我扯开中衣系带,在众人惊呼声中露出心口朱砂痣,《青囊秘录》认主印记在此!沈家医术传女不传男,我会蠢到用阿芙蓉毁自家招牌
陈仲景的犀角杖突然戳向我咽喉,却在半空被萧景珩的玉佩击碎。羊脂玉碎片迸溅中,我瞥见他掌心一闪而过的火焰形疤痕——和系统扫描的军马场监正胎记完全重合。
义庄外忽然传来马匹嘶鸣,三十名黑衣死士破窗而入。萧景珩将我甩上房梁的瞬间,淬毒暗器已钉满我们方才站立的位置。我抠住腐烂的椽木往下看,陈仲景的金蟾荷包正在厮杀中裂开,飘落的银票上赫然盖着户部侍郎的私印。
接住!我抛下解剖刀扎中刺客眼球,温热血浆溅在萧景珩玉冠上。他凌空接刀割开刺客衣襟,肩头黑色刺青让所有人呼吸一滞——正是军马场的火焰徽记。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空气中氰化物浓度超标!]我撕下裙摆浸透尸水抛向火盆,腾起的毒雾中,萧景珩掐着我的腰撞开后窗。箭雨擦着耳际飞过时,我听见他压抑的闷哼——三棱镖已没入他右肩。
破庙残破的佛像后,我举着应急灯检查伤口。萧景珩突然攥住我手腕:沈姑娘对男子身体倒是熟稔。
这算什么,在我们那边的急诊室就见过二百多具。我剪开他染血的里衣,灯光照出精壮胸膛上陈旧的鞭痕,比起这个,殿下不如解释为何会有军马场监正的胎记
他喉结滚动,忽然扯落我束发的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