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转悠着就回去了,”周旭肩膀上搭着外套,“走了。”
他住的地方离这近,走路不过十来分钟的距离,正好能散散身上的酒味,春夜温度低,冷风刀子似的刮脸,树枝上有猫儿在叫,怪凄厉的。
周旭呼出一口烟雾,眯着眼看猫:“过来。”
那猫没搭理他。
周旭的脸沉下了。
今晚他也有些醉意,上前两步,给烟头丢了,压低被酒浸润沙哑的嗓子:“咪咪,过来。”
猫儿还没反应呢,身后突然响起一叠声的呼喊:“哥,旭哥——!”
周旭蹭地一下转身,站得直溜溜的:“嗯?”
这会他才发现,家门口的方向有好几个人,似乎是在找他,乱糟糟的很吵,说话也呼哧带喘。
“河、河里出事了……有人殉情,一块跳河了!”
砾川县有一条湍急的河,而周旭,就是水性最好的男人。
只要有人落水,大家
方秉雪半边脸都是木的。
风声很大,一条胳膊绕过他的下巴颏,从后面拖着他往岸上游,这是个受制于人的危险姿势,最脆弱的咽喉被扼住,对方动作并不温柔,强硬而粗暴。
方秉雪接连呛水,耳畔轰鸣。
身体率先做出反应,右手本能地往下寻找配枪,群山万壑,河水翻涌,方秉雪抬头呼吸的瞬间,停下动作。
他看到了广袤的夜空,铅云散去,露出隐约星光。
“哗啦啦——”
骤然离开水面,失重感随即传来,方秉雪到底是个成年男人,对方的手劲儿却大得出奇,他几乎是被人拎着、拽着、一把提了到岸上。
所有人都围过来察看情况,月光白生生地落下,衬得大地像燃尽的灰,方秉雪仰面躺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太屈辱了。
睁开眼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想驱散群众,无论是格斗训练还是真刀真枪的追捕,方秉雪从没被打过脸,周围乱糟糟的,问需不需要去医院,他机械式地摇头,刚撑着坐起来,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与此同时,周旭接过旁人递来的毛巾,随意地擦着身体。
“旭哥,没见着另一个?”
“见着了。”
“哎?”
问话的人不明所以,不太理解周旭这句话的意思,可周旭又不解释了,于是试探着开口:“那我跟下游的老张联系一下,明天坐船捞吧。”
男人赤着上半身,后背还有些晶莹而饱满的水珠,挂在麦色肌肤上,半落不落的样子,随着擦拭的动作才汇聚着下滑,悄然消失在劲瘦的腰线里。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拎着毛巾上前,微微俯身,看向这个在短时间内,已经是第二次见面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