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圣徒画像切割成扭曲的色块。顾子轩的狂笑声在教堂穹顶下形成诡异的回声，他旋开口红膏体的动作像毒蛇亮出獠牙，金属管身在闪电中反射出冷光。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的拇指抵在口红底部，我注意到他指甲缝里残留的暗红色—

    —是昨天他掐着女佣脖子时留下的血迹。这里面装的可是浓缩的HIV病毒，只要划破一点皮......

    我的后背撞上顾明城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腔里异常急促的心跳。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入祭坛下方的暗格，这个动作让西装袖口上移，露出腕间正在倒计时的智能药盒－－距离下次服药还有17分23秒。

    砰！

    第一声枪响震碎了圣母像的彩玻璃。顾明城把我扑倒时，我闻到他领口传来的血腥味混着琥珀香水的后调。我的脸颊擦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看见林晓的高跟鞋正精准地踩住某个壮汉的脚踝—

    —那双红底鞋的金属鞋跟突然弹出三厘米长的尖刺。

    低头！

    第二颗子弹擦着我的发髻飞过，击碎了顾子轩手中的口红管。暗红色的膏体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被突然出现的保镖用防爆盾接住。我这才发现教堂两侧的唱诗班席位里，早已埋伏着顾明城的医疗团队——他们白大褂下露出防弹衣的轮廓。

    抓住她！顾子轩歇斯底里地指向我，他身后的壮汉突然扯开西装，露出绑满炸药的上身。

    电子计时器猩红的数字正在跳动：00:00:15。

    顾明城的手突然覆上我的眼睛。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我看见他摘下那枚泪痣般的金属芯片，将它扔向顾子轩的眉心。芯片在空气中爆开成蓝色电网，与此同时，所有直播信号突然切换成二十年前的绑架录像——画面里年幼的顾子轩正往昏迷的顾明城嘴里塞玻璃渣。

    呼吸。顾明城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传来，带着血腥气的灼热，数三下。

    我的后背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三声心跳后，巨大的爆照声从教堂后方传来。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那些炸药早就昨夜被替换成了舞台用的烟雾弹。

    浓烟中，顾子轩的惨叫格外刺耳：我的眼睛！他疯狂抓挠着脸，那些号称HIV病毒的口红膏体，此刻正在他皮肤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血洞。

    林晓踩着壮汉的脊梁走来，晃了晃手中的试剂瓶：以牙还牙，你下在老爷子降压药里的腐蚀性物质，现在还喜欢吗

    顾明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我雪白的头纱上。他后颈的芯片接口处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医疗团队冲过来时，我看见他无声对我比了个口型：按计划。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在ICU苍白的灯光下织成一张无形的网。顾明城躺在病床上，像一尊被风雨侵蚀的大理石雕像，锁骨下埋着的输液管里，淡红色的造血干细胞缓缓流动。

    我攥着他冰凉的手指，指节修长而骨感，指腹有一层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他的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唯独小指关节处有一圈淡到几乎看不见的齿痕。这是阁楼录像里没拍到的细节，二十年前那个被绑架的小男孩，在昏迷中死死咬住了施暴者的手指，留下这个永久的印记。

    其实第一次见面......他的睫毛在氧气面罩下颤动，灰蒙蒙的瞳孔像蒙着雾的镜子，我是去民政局认领你的尸体。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我想起重生前法医掀开白布时，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右手无名指上，还固执地带着半枚染血的婚戒。停尸房的冷气渗入骨髓，而顾明城站在阴影里，指尖触碰过那枚戒指，却最终没有取走它。

    呼吸机喷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我低头看见自己病号服领口露出的锁骨—

    —那里出来蝴蝶胎记，还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