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在喉咙里。

    下班时，天空飘起细雨。雨晴站在公司门口犹豫是否要冒雨跑去地铁站，突然一把黑伞撑在她头顶。

    我送你。李姐说，顺便带你去看看那套公寓。

    公寓

    我妹妹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她出国了，想找个靠谱的租客。李姐眨眨眼，比你现在住的地方近多了，适合孕妇。

    雨晴突然觉得，这阴雨绵绵的天也变得温暖起来。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给予一丝希望后立刻安排新的考验。周末，雨晴父母不请自来地突击检查，正好撞见她孕吐的场景。

    晴晴，你这是...母亲手中的水果袋啪嗒掉在地上。

    父亲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暴怒：陈明呢他人在哪

    面对父母连珠炮似的质问，雨晴再也无法隐瞒，和盘托出了陈明出轨、离婚在即的事实。

    你要当单亲妈妈母亲的声音尖得刺耳，你知道那有多难吗街坊邻居会怎么说

    妈，这不是我能选择的...雨晴试图解释。

    怎么不能选择父亲拍案而起，打掉！马上离婚重新开始！

    爸！雨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您的外孙啊！

    没有父亲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受罪！父亲怒吼，你一个人怎么抚养我们老脸往哪搁

    雨晴的眼泪夺眶而出：所以您在乎的是面子，不是我的幸福

    你！父亲扬起手，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转而狠狠砸在墙上，不知好歹！

    母亲突然脸色煞白，捂着胸口摇晃了一下，然后像慢镜头般倒了下去。

    妈！雨晴尖叫着扑过去。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夜空。雨晴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在走廊尽头来回踱步，拒绝看她一眼。

    林雨晴家属医生走出来，病人是情绪激动引发的心悸，没有大碍，但需要留院观察。

    雨晴松了一口气，却听父亲冷冷地说：你满意了把你妈气进医院！

    爸...雨晴的声音哽咽了，我不是故意的...

    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是最有主意的那个。父亲突然疲惫地抹了把脸，高中选文理科，大学填志愿，毕业找工作...你从来不听我们的。现在连婚姻大事也...

    雨晴第一次注意到父亲的白发已经那么多，背也佝偻了。那个记忆中高大威严的父亲，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普通老人

    爸，对不起。她轻声说，但我不能放弃这个孩子。它是我现在唯一确定的爱了。

    父亲长叹一口气，沉默了很久，最终说：去看看你妈吧。她醒了。

    病房里，母亲虚弱地躺在白色床单上，看起来比平时小了一圈。看到雨晴进来，她别过脸去，但雨晴还是捕捉到了她眼角闪动的泪光。

    妈...雨晴在床边跪下，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对不起...

    母亲转回头，泪水已经流了满脸：傻孩子...妈是心疼你啊...单亲妈妈的路太难走了...

    我知道。雨晴把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但我不是一个人。我有李姐帮忙，有林娜支持...现在还有你们，对吗

    母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颤抖着把手移到雨晴尚未显怀的腹部：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雨晴小声回答。

    孕吐还很厉害

    嗯，特别是早上...

    就这样，母女俩开始了关于怀孕症状的对话，避开了那些更沉重的话题。但雨晴知道，坚冰已经开始融化。

    第二天清晨，父亲买了粥回来，沉默地分给母女俩。当他把剥好的鸡蛋放在雨晴碗里时，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她鼻子一酸——那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父亲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