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着一堆文件。

    爸你怎么...

    李姐给我打电话了。父亲的声音异常平静，但雨晴能看到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青筋。陈明那个畜生想抢我外孙

    雨晴从未听过父亲用这种字眼。她点点头，突然像个委屈的小女孩一样扑进父亲怀里。父亲僵硬了一秒，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她小时候做噩梦时那样。

    别怕。父亲说，我找了张律师，他打抚养权官司很有一套。

    雨晴猛地抬头：可是张律师的收费...

    父亲摆摆手，眼神坚定：我和你妈的养老金够用。什么也比不上我女儿和外孙重要。

    那一刻，雨晴哭得像个孩子。曾几何时，她以为父母永远不会理解她的选择，而现在，他们正用全部积蓄为她而战。

    第二天一早，母亲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门口。我给你炖了汤，对孕妇好。她不由分说地挤进厨房，开始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

    雨晴看着母亲微驼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鼻子发酸。过去一个月，母亲每天变着花样给她送营养餐，却总是放下就走，很少多说一句话。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动留下来。

    妈...雨晴刚开口，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她冲向洗手间，跪在马桶前干呕不止。

    母亲跟进来，熟练地挽起她的头发，用湿毛巾擦拭她汗湿的额头。孕吐还没好母亲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雨晴摇摇头，虚弱地靠在墙上。医生说可能要到第六个月...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怀你的时候，吐到七个月。

    雨晴惊讶地抬头。母亲很少谈起她怀孕的事。

    你爸那时候在工地干活，每天早出晚归。母亲的眼神飘向远方，我一个人吐得昏天黑地，还要照顾你奶奶...有次差点流产。

    雨晴从不知道这些。在她印象中，父母总是恩爱和睦，从未想过他们也有过艰难岁月。

    后来呢她轻声问。

    母亲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后来你出生了，七斤八两的大胖丫头。你爸抱着你哭得像个孩子，说这辈子值了。她轻轻抚摸雨晴的脸，所以别怕，晴晴。再难的日子也会过去。

    雨晴握住母亲粗糙的手，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为母则刚。

    正当雨晴开始整理反击陈明的证据时，公司突然传来消息——王总要见她。

    林雨晴，王总推了推金丝眼镜，蓝天集团的项目，由你负责。

    雨晴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蓝天是公司今年争取的最大客户，怎么会交给她一个刚调岗不久的孕妇

    李姐推荐你。王总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她说你调岗前是业务部最好的客户经理。现在对方指名要你。

    走出办公室，雨晴立刻给李姐发了条感谢信息。李姐只回了一句：证明给他看。

    接下来的两周，雨晴像上了发条一样工作。早晚孕吐依旧折磨着她，但白天她强打精神，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蓝天项目中。她查阅了蓝天过去五年的所有公开资料，研究了竞争对手的情况，甚至熬夜做了三套不同的方案。

    演示当天，雨晴特意选了一件深蓝色西装外套，巧妙地遮住了微微隆起的腹部。站在投影仪前，她声音清亮，分析透彻，对客户提出的每个问题都对答如流。

    精彩的提案。蓝天集团的副总最后站起来鼓掌，林小姐，我们很期待与贵公司合作。

    王总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亲自送客户出门。回办公室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雨晴一眼：看来调岗是个错误。

    那天晚上，雨晴破天荒地没有孕吐，睡得格外香甜。梦中，她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草地上奔跑，咯咯笑着扑进她怀里...

    第二天一早，公司公告栏贴出了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