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头。他在楼下喊，声音混着血肉撕裂的响动，要是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林小满握紧扶手的手指关节发白。身后传来令人作呕的咀嚼声，温热液体溅上她的后颈。当她终于摸到经理室的门把手时，楼下传来苏夜带笑的警告：

    千万别说真名呀，我的...0427号姐姐。

    4

    经理室的瞳孔墙

    林小满的手刚碰到门把手，黄铜制的狮头门环突然转动眼珠。经理室木门吱呀着自动打开，霉味混着腐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死死攥着浸透冷汗的报表纸，听见身后楼梯正在咯吱咯吱地消失。

    二十平米的空间里摆着上世纪风格的办公桌，绿色台灯罩上结着蛛网。真正令人窒息的是四面墙壁——密密麻麻嵌满人类眼球，每颗瞳孔都随着她的移动同步转动。

    新来的

    林小满猛地转身。真皮转椅里坐着个穿条纹西装的男人，他的脸像是被熨斗烫平的白纸，只有嘴唇的位置裂开道猩红的口子。十根手指在键盘上敲出黏腻的水声，每按一下键帽就会渗出暗黄色脓液。

    报表。男人抬起没有五官的脸，西装领口爬出几条肥硕的蛆虫，放在第三层抽屉。

    林小满盯着老式文件柜颤抖。抽屉把手是蜷缩的婴儿手掌，当她伸手去拉最上层抽屉时，所有墙上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错了哦。经理的领带突然伸长缠住她手腕，布料里凸起血管的纹路，要先用血润滑抽屉轨道呢。

    玻璃窗不知何时被血雾糊住，林小满感觉有视线舔舐自己的后颈。她咬破食指按在抽屉轨道上，婴儿手掌突然发出刺耳的啼哭。第二层抽屉自动弹开，里面堆满粘着头皮的工牌。

    你的编号...经理的声音突然变成苏夜的语调，是偷来的吧

    林小满倒退着撞到办公桌，碰翻了插着人牙的笔筒。经理的西装开始溶解，露出里面由蟑螂组成的躯体。他平板上突然亮起监控画面，显示苏夜正在楼下把某个玩家的眼珠塞进收银机。

    那孩子总爱捡垃圾回家。蟑螂组成的指节敲击屏幕，上个月刚处理掉他藏的六具尸体，现在又...

    墙上的瞳孔突然全部转向门口。苏夜倚在门框上抛接美工刀，卫衣下摆滴着不明液体：老东西，你的假发歪了哦。他踢开滚到脚边的蟑螂团，鞋底在地面拖出血色长痕。

    经理的领带突然暴起袭向林小满，却在触及她工牌的瞬间自燃。苏夜咯咯笑着踩灭火焰，刀尖挑起烧焦的领带残片：都说了她是我的。

    文件柜突然剧烈震动，第三层抽屉自动弹出。林小满看到躺在天鹅绒垫子上的东西，胃部猛地抽搐——那是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表面缠着写满编码的保鲜膜。

    恭喜转正。经理的声音恢复机械感，墙上的眼球开始接二连三爆裂，吃下它，你就能...

    苏夜突然抢过心脏捏在掌心，凑近林小满时睫毛几乎扫到她脸颊：姐姐想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吗他手腕翻转露出心脏底部的钢印，编号正是0427。

    楼下的挂钟突然敲响四下，整面瞳孔墙开始脱落。苏夜拽着林小满跃窗而出时，她看见经理的平板电脑亮起最后画面——十岁的自己正蹲在便利店门口，往流浪猫碗里放火腿肠。

    坠落的瞬间，苏夜把她护在怀里。林小满听见自己工牌发出碎裂声，编号数字正在缓慢重组。少年带着她砸穿一楼天花板，落在收银台爆出的钞票雨中。

    真可惜。苏夜拨开她衣领查看编号，指尖在锁骨上按出红痕，差一点就能永远陪我了呢。

    晨光穿透血雾的刹那，便利店开始崩塌。林小满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夜站在废墟里撕下自己背后的皮肤，那枚钢印正在渗入她的工牌编号。

    再睁开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