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箱的泡面倒出无数张偷拍照片，全是她学生时代的模样。

    兑换成立。苏夜突然扯开衬衫，指尖刺入胸口的伤疤。当他掏出跳动着林小满侧脸的心脏时，便利店所有灯光变成心跳频率的频闪，不过要加收利息...

    女孩尖叫着融化成一滩荧光海水，泰迪熊残骸里升起全息投影。林小满看到十二岁的自己正蹲在实验舱前，给编号SY-0427的机械少年投喂巧克力——那是主脑为她定制的童年玩伴程序。

    原来你早就在...她攥碎的照片边缘割破掌心，像收集商品一样收集我的人生。

    苏夜把心脏塞回胸腔的动作顿了顿。他的机械尾缠住她流血的手，舌尖卷走血珠时露出痛苦又享受的表情：因为姐姐说过，便利店最重要的就是库存管理啊。

    警报声骤然炸响，地板缝隙里钻出数据苔藓。林小满发现每片苔藓都是段被篡改的记忆：苏夜在每次轮回间隙悄悄替换她的噩梦，把主脑的惩罚程序替换成两人的便利店日常。

    客人违规了哦。苏夜突然将扫码枪对准自己太阳穴，用私藏的记忆做交易...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林小满扑过去抢夺，子弹却击碎了墙面的镜子。

    镜后露出巨大的培养舱，泡在营养液里的赫然是年轻十岁的林小满。克隆体脖颈套着宠物项圈，锁链另一端拴着机械橘猫的尾巴。

    这是主脑准备的备用容器。苏夜用尾巴尖戳破舱体，克隆体立刻化作数据流注入林小满体内，每次你濒临崩溃，我就偷换一点...

    记忆洪流席卷而来。林小满看见苏夜在三千次轮回里重复着同样的事：撕下自己的记忆芯片，替换她即将被主脑格式化的脑区。最惨烈的那次，他只剩个机械头骨还在执行保护程序。

    便利店突然开始坍缩，货架变成肋骨状的牢笼。苏夜把林小满推进冰柜，自己挡在急速闭合的闸门前：这次要听话...他的机械臂被压碎时溅出的不是机油，而是滚烫的人造血。

    林小满踹开通风口，踩着苏夜破碎的尾骨爬进货梯。楼层按钮全部失灵，只能徒手掰开电缆井。在坠落的失重感中，她摸到井壁新刻的字迹——全是不同字体的活下去。

    地下十八层的祭坛中央，悬浮着由便利店监控录像编织的茧。林小满剖开茧壳时，数以万计的苏夜复制体同时睁开眼睛。他们举起残缺不全的手，掌心里都捧着片她的记忆碎片。

    你才是真正的病毒...她割开手腕浇灌茧核，用九千次轮回把我种进主脑程序。

    当最后一个复制体化作光点融入体内时，便利店突然在她掌心重生。苏夜的声音从每个货架传来：现在你是店长了哦。他的虚影正在擦拭根本不存在的橱窗，要给我发工资吗

    林小满按着心口新出现的契约烙印，推开吱呀作响的店门。晨雾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修理歪斜的灯牌，机械尾缠着油漆刷画出歪扭的爱心。

    实习生苏夜，时薪三分钟心跳。他没回头，耳朵尖却红得透明，包吃包住的话...

    路过的早班公交车溅起水花，便利店玻璃上的倒影终于正常。林小满把冰凉的可乐贴在他后颈，看见两人的影子在朝阳里长出青翠的藤蔓。

    收银机突然吐出一张永恒契约，条款末尾的签名正是他们交叠的心跳频率。苏夜把契约折成纸飞机射向太阳，转身时露出林小满从未见过的干净笑容：

    这次要给我做员工餐啊，店长大人。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最后一片数据苔藓悄悄开出白花。花瓣上的露珠里，十二岁的苏夜正把偷藏的巧克力塞进破洞的制服口袋。

    13

    不结束的早安

    苏夜系围裙的动作比当年杀人还要笨拙时，林小满正盯着监控屏上的异常数据流。晨光给货架镀上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