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涡中。

    六

    蓝海湾餐厅是城中著名的约会圣地，坐落于海滨高层，全景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和波光粼粼的海面。程岩穿着唯一一套像样的西装，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边。苏婉的声音从角落的卡座传来。她今晚罕见地穿了一条暗红色连衣裙，黑发披散在肩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美。

    程岩走过去，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苏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点了牛排，希望你不介意。她推过一杯红酒。

    不介意，谢谢。程岩接过酒杯，小啜一口，酒精的醇香在舌尖绽放。他注意到苏婉的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没有任何装饰——完全符合她利落的风格。

    关于今天的事，苏婉开门见山，那不是普通事故。

    程岩放下酒杯：你是说...有人动了手脚

    苏婉点点头：电梯维护记录显示，今天上午刚做过全面检修。钢索不可能无故断裂。

    净世会

    或者其他人。苏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对林耀了解多少

    这个问题让程岩措手不及：他...给我工作，帮我隐瞒能力，应该是个好人

    好人。苏婉轻声重复，仿佛在品味这个词的含义，三年前那场陨石雨后，林耀是第一个公开使用能力的人。他在电竞比赛中凭借预知能力横扫对手，一夜成名。

    服务生送上餐点，打断了谈话。程岩盯着盘中滋滋作响的牛排，却突然没了胃口。

    你知道他怎么解释自己的突然崛起吗苏婉切下一小块牛肉，天赋加努力。没人怀疑，因为那正是大众想听的故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岩感到一丝不安。

    苏婉放下刀叉：我只是建议你多留个心眼。能力者的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只有不同的立场和目的。

    程岩想起白天在办公室听到的争吵：你和林耀...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婉沉默片刻：曾经是搭档，现在是...理念不同的同行者。她举起酒杯，不过今晚不谈这些。我是来感谢你救了我的，记得吗

    接下来的晚餐出乎意料地轻松。苏婉谈起她在特警队的趣事，程岩则分享了送外卖时遇到的奇葩顾客。有那么几个瞬间，程岩几乎忘记了对面坐着的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安全主管，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有魅力的女性。

    你从来没好奇过自己的能力极限吗甜点上来时，苏婉突然问。

    程岩摇头：老实说，我连现在的能力都还没搞明白。

    据我观察，你的暴击系统有几个特点。苏婉的语气变得专业，第一，触发率与情绪强度正相关；第二，暴击效果与当下需求高度匹配；第三，随着使用频率增加，基础暴击率在缓慢提升。

    程岩惊讶于她的分析：你研究过很多能力者

    足够多。苏婉没有详细解释，重点是，如果你能学会主动引导情绪，或许可以进一步提高暴击率。

    程岩想起电梯里那种奇妙状态：今天危急关头，暴击率确实飙升了。

    生死之间最能激发潜能。苏婉点点头，不过我不建议你总用这种方式训练。她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特警队有一套压力训练系统，原本是用来培养狙击手的心理素质的。苏婉解释道，经过调整，或许能帮助你控制能力。

    程岩心跳加速——这正是他需要的！但随即又警惕起来：为什么帮我

    苏婉的目光落在窗外远处的海面上：也许我厌倦了总是看到能力者被杀。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也许...我觉得你值得活下去。

    回程的出租车里，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程岩偷瞄苏婉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