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突然转身出去了。片刻后，他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回来，上面还卧着个荷包蛋。

    吃吧。他把面放在桌上，小川给我。

    许甜甜确实饿坏了，接过小川递来的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面条是用猪油拌的，香得让她想哭。周卫军抱着小川坐在对面，笨拙但轻柔地拍着孩子的背。

    你懂得很多医学知识他突然问。

    许甜甜筷子一顿：我、我姑姑是卫生所的，小时候跟着学过一点。

    周卫军点点头，没再追问。屋里只剩下小川均匀的呼吸声和许甜甜吃面的声音。煤油灯的光晕染在三人身上，在墙上投下一家三口般的剪影。

    接下来的三天，许甜甜几乎住在了周家。小川的高烧反反复复，她和周卫军轮流守夜。白天她去看顾父亲，晚上回来照顾小川。周卫军则向厂里请了假，白天照顾儿子，晚上还要熬夜画图纸。

    第四天清晨，小川的烧终于退了。许甜甜熬了锅稀粥，小心地喂他喝。孩子虽然虚弱，但眼神清亮了许多。

    许阿姨，我梦见妈妈了。小川突然说，妈妈说...说谢谢你照顾我。

    许甜甜手一抖，粥差点洒出来。她轻轻抱住小川：妈妈在天上看着小川呢，她希望小川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小川在她怀里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

    这时，周卫军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条鲜鱼和一小块猪肉。这几天相处，许甜甜已经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其实心细如发——他总是能精准地买回她需要的食材。

    小川好些了他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松了口气，我买了鱼，炖汤喝。

    许甜甜接过鱼，惊讶地发现是鲫鱼——这年代买鱼可不容易，何况是滋补的鲫鱼。

    县里黑市买的她小声问。

    周卫军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个小纸包：还有这个，给小川补身体。

    许甜甜打开一看，是珍贵的白糖，足足有半斤。她眼睛有些发热——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礼物简直奢侈得惊人。

    谢谢。她轻声说，我熬鱼汤，再做个肉末粥，小川现在需要补充营养。

    周卫军点点头，蹲下身跟儿子说话去了。许甜甜在厨房忙碌时，听见父子俩的对话飘进来。

    爸爸，许阿姨做的饭好吃，讲故事也好听。小川的声音充满期待，她能不能一直住在我们家啊

    周卫军沉默了一会，才回答：许阿姨有自己的家。

    可是她家没有小孩子啊。小川天真地说，我们家有小孩子，需要许阿姨！

    许甜甜手里的刀顿了顿，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温暖。这几天，她几乎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一员，但理智告诉她，这终究是暂时的。

    data-faype=pay_tag>

    许甜甜惊讶地眨眨眼。小川体重增加了她仔细回想，这几天虽然孩子生病，但她坚持少食多餐，加上奶粉、鱼汤等高营养食物，确实可能见效。

    正当她思索时，周卫军走了进来，站在灶台边欲言又止。

    有事许甜甜搅动着锅里的鱼汤。

    周卫军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许同志，我想...正式请你当小川的保姆。包吃住，一个月十五块钱，你看行吗

    许甜甜惊讶地抬头。十五块！这在1978年相当于普通工人半月工资了。

    我...我得先照顾我爹，等他病好了......

    可以等你父亲康复后再搬过来。周卫军急忙说，向来沉稳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急切，小川很喜欢你，而且...你照顾得确实很好。

    阳光透过厨房窗户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许甜甜突然注意到他眼角有细小的纹路，那是长期熬夜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