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苏晴都心神不宁。英语课上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她甚至都没听清问题是什么，还是陆远小声提醒了她。

    课间林小雨和其他几个女生给她送了手工贺卡和小礼物，可她总觉得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放学铃声响起，苏晴慢悠悠地收拾书包。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了，最后只剩下她和正在擦黑板的值日生。

    苏晴，

    林小雨在门口探出头来，我们打算去

    KTV，一起来吧给你庆祝生日！

    苏晴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

    有点事。

    好吧，生日快乐！

    林小雨挥了挥手离开了。

    苏晴一个人走出校门，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原本计划和程阳一起去新开的甜品店，为此还特意存了零花钱。

    这会儿她不想回家，父母最近总是吵架，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市图书馆。这里是她常来的地方，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苏晴在文学区找了个角落坐下，随手抽出一本诗集。

    这里有人吗

    熟悉的声音让苏晴猛地抬起头。陆远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两本书。夕阳透过他身后的窗户洒进来，给他的轮廓勾勒出一层金边。

    没……

    没人。

    苏晴合上自己面前的诗集。

    陆远拉开椅子坐下，推过来一本书，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这本。

    苏晴低头看向封面

    ——《月光落在左手上》，诗人余秀华的作品。她一直想读这本书，可图书馆的预约名单排得老长。

    你怎么……

    上次看你作文里引用了她的诗。

    陆远翻开自己带来的书，是一本英文，不想打扰你，只是这里光线比较好。

    苏晴轻轻翻开书页，油墨的香气弥漫开来。她偷偷抬眼看向陆远，他读书时眉头微微皱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修长的手指偶尔在书页边缘做个小记号。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苏晴完全沉浸在诗集中，直到图书管理员过来提醒闭馆时间。

    啊，这么晚了。

    苏晴急忙合上书，准备归还。

    你可以借走。

    陆远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查过了，这本明天才到期。

    走出图书馆，夜风带着初秋的丝丝凉意。苏晴把书紧紧抱在胸前，谢谢，我今天……

    很开心。

    陆远点点头，没有追问她为什么独自在这里过生日。他们沿着路灯照亮的小道并肩走着，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分开。

    你喜欢余秀华的诗

    陆远突然问道。

    嗯，她写得特别真实，一点都不做作。

    苏晴轻声说，尤其是描写农村生活和身体残疾的那些，痛苦中又透着力量。

    我也喜欢她那首《我爱你》，

    陆远望着远处的灯光，‘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平凡生活里的深情。

    苏晴惊讶地看向他，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路灯下，陆远的侧脸线条分明，眼睛里映着细碎的光。

    我作文里引用的就是这首。

    她小声说。

    陆远微笑着，我知道。

    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陆远停下脚步，这边走

    嗯，我家就在前面那个小区。

    苏晴指了指方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也这么晚还在图书馆

    习惯了。

    陆远双手插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