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么。伤口需要保持清洁,最好每天换药。
篷船沿着运河缓缓前行,两岸是郁郁葱葱的芦苇和偶尔掠过的水鸟。程墨因失血而昏睡过去,白雅和俞辰守在舱内,小声交谈。
你处理伤口很熟练。俞辰说。
白雅眼神一暗:我母亲是护士,在直皖战争中照顾过伤员。她...教会了我很多。她顿了顿,后来她病死了,西医也救不了她。
俞辰不知如何安慰。1923年,肺结核还是不治之症,抗生素的发现将改变一切,但他不能透露这些。
程大哥很信任你。白雅突然转变话题,他从不轻易与人合作。
俞辰想起两人从敌对到同盟的曲折过程:我们各有所需罢了。
白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吗我看不止如此。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到了天津,我们怎么找那个拍卖会
俞辰思索片刻:英租界的主要拍卖行只有那么几家。最可能的是利顺德饭店旁边的远东珍品,那里经常举办高端拍卖。
白雅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对天津这么了解
我...研究过。俞辰含糊其辞。事实上,他2019年曾在天津参加过一个学术会议,专门考察过租界时期的建筑。利顺德饭店作为历史保护建筑,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傍晚时分,小船驶入天津运河码头。程墨已经醒来,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三人告别船夫,混入繁华的街道。
1923年的天津比北平更加西化,尤其是租界区,欧式建筑林立,电车叮当驶过,西装革履的洋人与长衫马褂的中国商人摩肩接踵。俞辰恍惚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些建筑在一个世纪后依然存在,只是用途和主人已经改变。
先找住处。程墨领着他们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家名为悦来的中式旅馆。前台是个精明的中年男子,看到程墨的伤臂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军爷这是...
剿匪时伤的。程墨撒起谎来面不改色,要两间安静的上房。
安顿好后,白雅出门去打听拍卖会的消息,程墨则留在房间休息。俞辰坐在窗边,掏出怀表研究。自从接近天津,表盘上的指针就开始不规则地跳动,有时甚至逆向旋转。
它怎么了程墨靠在床头问。
不知道,像是受到了干扰。俞辰翻转怀表,发现背面的程字在微微发光,奇怪...越靠近天津,反应越强烈。
程墨挣扎着起身,走到窗前:你觉得那个拍卖品真的和你的表有关
不只是有关。俞辰指着表盘,我怀疑它们是同一套器物的一部分,就像白教授说的。
程墨沉默片刻:如果...如果这些时器真能改变历史,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让俞辰愣住了。作为历史学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改变过去的危险性。蝴蝶效应可能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
我不会改变任何事。他最终回答,历史就像一张精细的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程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要说什么,白雅匆匆推门而入,脸颊因兴奋而泛红:打听到了!明天下午两点,远东珍品拍卖行,压轴拍品是一件西周青铜器,起价五千大洋!
五千程墨吹了声口哨,够买下半条街了。
我们怎么进去俞辰问,那种场合肯定需要邀请函和资金证明。
白雅神秘地笑了:这个嘛...我有个老朋友在拍卖行工作。她拿出一张名片,他说可以给我们安排身份,只要...
只要什么程墨警觉地问。
只要你们假装是我的随从。白雅眨眨眼,我扮演归国富商之女,你们是我的保镖和顾问。
程墨皱眉:太危险了。如果那些日本人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