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拨通了一个号码:可以动手了。
当晚,林薇被人从豪宅里拖出来,塞进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那位被她戏耍的黑道大佬,最恨的就是被人当猴耍。
我关掉监控画面,不想看接下来的内容。
有些报复,不需要亲眼见证。
钢琴声突然在公寓里响起,是肖邦的《葬礼进行曲》。
靳夜坐在三角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你的曲子写得怎么样了他头也不回地问。
我看向书桌上摊开的乐谱,那首为霍轻舟准备的《蚀骨》已经完成大半。
还差最后一段高潮。我轻声说,需要血的颜色。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无名指上若隐若现的戒痕
——那曾套着霍轻舟的婚戒,如今只剩道苍白印记。
就像我的孩子,我的爱情,我的人生——被最信任的人,亲手切割得支离破碎。
……
4
六个月后,维也纳金色大厅。
我站在后台,听着前厅传来的嘈杂人声。
指尖轻轻抚过黑色礼服裙上别着的血红色胸针
——那里藏着一小管我流产那天的血。
五分钟后上场。靳夜递给我一杯温水,他坐在第一排正中央。
我透过帷幕缝隙看去。
霍轻舟憔悴得几乎认不出来,昂贵的西装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手里死死攥着一张节目单。
上面印着我的新名字:Eris·Su——希腊复仇女神的名字。
女士们先生们,有请国际钢琴家Eris·Su为我们带来原创曲目——《蚀骨》!
掌声雷动。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
聚光灯打在脸上的一瞬间,我看见了霍轻舟骤然收缩的瞳孔。
他猛地站起身,打翻了邻座的香槟。
晚意...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没有看他,径直走向那架纯黑三角钢琴。
琴盖上用银粉画着一道闪电般的裂痕——就像我小腹处那道的伤疤。
手指落在琴键上的瞬间,整个音乐厅突然下起血雨。
那是靳夜特制的液体,腥红粘稠,带着铁锈味,从天花板数百个微型喷头洒落。
观众席传来尖叫,但很快被钢琴声淹没。
《蚀骨》的前奏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所有人的耳膜。
那是用我流产时的哭声采样合成的音效,混合着手术器械的碰撞声。
霍轻舟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血色从他脸上迅速褪去。
当乐曲进行到高潮部分时,我突然抬手砸向琴键——
砰!
隐藏在钢琴内的投影仪应声启动。
幕布上播放的是一段便利店监控录像:八年前地震现场,画面中林薇鬼祟地蹲在废墟边缘,先是踢落水泥板砸中霍轻舟头部,随后捡起染血的校牌塞进包里。最后几帧显示她走进整形医院的背影。
音乐厅炸开了锅。
霍轻舟踉跄着冲上舞台,却被保安拦住。
他跪在血雨中,声嘶力竭地喊我的名字,癫痫突然发作,整个人抽搐着倒在地上。
我平静地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起身谢幕。
经过他身边时,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死死抓住我的裙摆。
孩子...我们的孩子...他嘴角泛着白沫,眼神涣散。
我弯腰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你配提那个孩子吗
然后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头也不回地走向后台。
靳夜递来毛巾,我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