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节
“是啊。你可以不管。你当然可以什么都不管!我呢?!”亭画厉声道,“三天,已经够长了。黄时雨死了,所有罪责一了百了,不会有人再猜疑你!你现在选择保他,那他所有的罪都会归在你身上,包括日后黄族再出什么事,全都是你的错,你徐行的错误!这次过了,还会有下一次,下一次过了,还会有下一次!每一次你都承担得起吗?他们就是要逼你给出一个旗帜鲜明的态度,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我懂!我怎会不懂?”徐行比她更大声回道,“但我不想!不愿意!就这样。”
手腕间一阵隐痛,手被亭画抓得更紧,她的刺甲察觉到危险,霎时反震,鲜血淅沥沥自二人相触之处淌下,亭画不再说话,而是闭了闭眼,牙关紧咬,xiong口上下起伏,整张脸登时透出一种怒极的铁青之色。
和徐行说“我已给了你办法,是你不做,后果自己承担”是没有用的。二人根本剥离不开,没有谁可以独自承担什么。
反而徐行被那鲜血一烫,向下望去,亭画伸出的手腕越发瘦削苍白,不知为何,一种愧疚酸涩之意霎时涌上心头。可她不能让步,徐行硬着心肠,语气却软了几分,她道:“师姐。”
亭画不语。
“之前那人问我,为何我之前杀妖没见手软,现在却下不了手。其实,我一直没想过这件事,被他一问,竟一时有些答不上。”徐行喃喃道,“后来,我发现,我本也不是个多么心怀大义的人。上战场,是为了保护苍生吗?我真正想保护的是谁,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可为什么当上了掌门,成为了什么
身世这就是穹苍掌门需要的品德,一视……
这一件事起初并未引起多少波澜,毕竟徐行“忤逆”众人在先的事更为引人注目,消息自灵境传到红尘,刚开始诸人还不以为然,认为只是退了一步,该关的要关、该杀的还是要杀,怎料发现徐行似是铁了心的打算用这区区九鞭以作刑罚,当即坐不住了,很是红红火火地闹了一阵。
但也很快,众人发现了一个极为憋屈的事,那就是他们还真拿徐行没有半点办法。
什么联合上书,什么撞柱谏言,掌门愿意听时才有用,不想听时,连个屁都算不上,闹得再声势浩大,最后也只会让自己面上无光。
穹苍门前人来人往,议论声未曾停过,要求自一开始的“将罪犯黄时雨当众斩首”,退至“先行囚禁再行处斩”,最后退至“只要掌门一个说法”,然而退至最后,已不能再退了,徐行的说法仍是那一纸冷冰冰的处置通告,并无丝毫解释。
这实在让众人太过失望了。即使众人想要的解释并非事情真正的前因后果,而是徐行满脸痛心地站出来朝大家鞠躬谢罪,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保证不再犯,并将黄时雨择日便问斩,最好当场就斩个血溅三尺以示决心,但这般一句话都不说,还是太过分了。
当然也有人替她说话,只是从前无往不利的“徐掌门这么做定然有她的道理”已是不顶用了,山下你来我往吵了好一段日子,就差动手了,山上倒难得清净。徐行很利落地将自己的足也给禁了,除亭画外谁都不见,到后山的陵墓处给五掌门抄了十几日的佛经敲了十几日的木鱼,难得睡一会脑子里都是环绕的“阿米豆腐”,恼人的很。
徐行起身之时,果不其然发觉垫子处被膝盖燎出两个丑丑的空洞,不由心道:“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附近没人,那就只能在跟它说了。神通鉴答道:“还用说吗,积德啊。”
“我是说,要是五掌门泉下有知,应该会想问这是在干什么吧。”徐行拍拍手,将垫子烧干净了,“平时都不熟的,一做错事给她念经来了,这是牌位,又不是什么功德箱,真是莫名其妙。”
神通鉴:“……”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