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
沉默间,徐青仙淡定道:“好疼。”
“……”徐行气沉丹田道,“阎笑寒!来活了!”
阎笑寒一脸衰样地在那里忙活来忙活去。徐行撑腮看了片刻,觉得没劲,于是回房暂歇。她一关门,便看见床边隆起了个小山丘,被子被某只鱼撑得鼓起来了。
徐行刚想将他连人带被子丢下去,就听到了绵长沉滞的呼吸声。她一顿,蹲了下去,伸手轻轻掀开了被子顶端。
寻舟沉睡的脸有些苍白。他睡得并不安稳,仍如少年时般弓着脊背,右手落在床边。方才少林内与那蛇妖对掌,能让其暂避锋芒,消耗的气力只会多不会少,徐行有些冷淡地垂眼,将他右手拾起,看见掌心中有一道被黑水腐蚀般的灼伤痕迹。
左手上有徐行那截小指,他不想受到损伤,遂一直只用右手,多有桎梏。方才下山时,他便一直负手而行。从小看到大的人,他一开口就知道要犯什么病,这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徐行,果然,正如预料之中。
沉睡间,寻舟的身体竟然泛出了一种奇异的味道。沉香味,属于乌木的味道。他神识难以自控,那股非人的僵硬感越来越重,她的手触到的地方,指尖朽坏,几块木屑簌簌剥落而下,露出里面土色的细密纹路。
也是,他这具身体是转生木,真正的躯体,应当还在穹苍的九重峰上。然而,为何这般诸多不便,甚至要通过诈死下山,他还是坚持不用本体?和他长时间的沉眠有关么,“九重尊”的身体,不得不留在穹苍,他没有别的选择?
天色渐晚,暮霭苍茫,唯有雨声细细静静,徐行专注地看了那手一会儿,将它塞回被中,而后,很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正如倦鸟归林,极快又极轻柔地掠过,连体温都未曾留下。甚至还有些生疏。神通鉴本想说些什么,“你原来也有师尊样子”,可看着此情此景,莫名喉咙一塞,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仿佛这个瞬间,本就不允其他人丝毫插足。
徐行闪身一掠,反倒自己去了窗外的树上坐着。
神通鉴这时才嘀嘀咕咕道:“又没有太阳,下着雨呢,坐在树上干嘛?”
徐行看了眼头顶,道:“有太阳我才坐不住啊。现在可不是从前了。”
透过灰蒙蒙的雨幕,能看见街道上行人伞跳成一个一个圆弧,像舞女的扇子,交汇又很快分离。有两个穿着少林佛袍的破戒僧在桌旁对坐,喝酒吃肉,笑声震天。
寻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望向窗外那道身影。
“神通鉴。”徐行浑然不觉,只忽的道,“你是如何判断出五掌门的病情其实是假的?”
虽然不合时宜,但她竟然到现在才试图回忆自己在现代的那二十多年。不如说,她对那段记忆没有多么鲜明的记录,只是不断追逐,但又不知在追逐什么。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所以她起初在被“投放”至这里时,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不过,现在看来,以她的工作水准,并非一定要进游戏行业——毕竟卷不算什么,她这么卷并且缺德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然而,就像没有
朽烂他只有一个啦!
场面太过血腥,众人吓得哇哇大叫,作鸟兽散,徐行屈起一膝,抵住那无头尸体的背部,不让他倒下来把一腔热血给洒了,视线电般在周围扫视而过。
她早便有几个怀疑人选——在一众闲着没事的老太小孩中,混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少年人,分明来看戏,却对戏台上的木偶全然没有兴趣,反倒时不时往这边看。
这些举动早些时候还能解释为心系村民,提防老混混要闹事,但现在人脑袋都忽的飚三尺高了,非但不跑,还在那隐约想近些看又是什么意思?就好像他们早知道这家伙可能会死,于是特意跟上确认似的!
见这无头老爷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