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眼睛。

    陆时的眼神很平静，甚至有些……躲闪

    你看起来需要。

    他移开目光，看着墙壁，我们是同班同学。

    同班同学……

    多么简单，又多么沉重的理由。

    前世，他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奋不顾身地冲向兽群的吗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那颗早已被背叛冻结成冰的心，似乎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痕。

    我接过水和面包，没有说谢谢。

    在末世，廉价的感谢毫无意义。行动，才是一切。

    我叫苏晚。

    我重新自我介绍，语气平静，拥有……一点自保能力。或许我们可以暂时组队，一起离开这里。

    陆时闻言，重新看向我，眼神里多了一丝审视。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窗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楼下，几只行动迟缓的丧尸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发出嗬嗬的低吼。

    去哪里

    他问，声音依旧低沉。

    学校西门外三十公里，有一个临时的官方避难所。

    我说。

    这是前世的记忆。

    那个避难所虽然不大，但初期相对安全，有少量军队驻守，是度过末世最初混乱时期的不错选择。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可以避开早期几处丧尸密集爆发点。

    陆时转过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你知道的……很多。

    我没有解释。

    走吗

    我问。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走。

    没有多余的废话。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沙哑。然后撕开面包包装，小口地吃着。

    味道算不上好，但在末世，这是能救命的东西。

    我看着陆时检查消防斧，动作熟练而冷静。

    心里某个角落，悄然松动。

    陆时，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因为我而枉死。

    我会保护你，就像……前世你试图保护我那样。

    我们，一起活下去。

    4

    我和陆时简单收拾了一下。

    我从前世周明遗弃在宿舍的登山包里翻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一把多功能军刀，一个打火机，一小卷绷带，还有一些零食——这些原本是我准备和周明一起末日旅行用的，现在想来只觉得讽刺。

    我又在自己的衣柜里找到一身深色耐磨的运动服换上，将长发利落地扎成高马尾。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但眼神锐利的脸。

    和前世那个柔弱、依赖、总想着为爱牺牲的苏晚，已经判若两人。

    陆时的准备更简单，他只是将消防斧重新擦拭干净，又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物资。

    他的背包看起来不重，但条理清晰，显然是早有准备。

    走吧。

    陆时率先走到门口，压低声音，走廊里有三只，楼梯口有两只。

    他的观察力很敏锐。

    我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军刀。

    虽然有治愈异能，但我不想轻易受伤。疼痛和消耗都是需要避免的。

    我们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走出宿舍。

    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血腥和腐烂的气味。

    果然，前面不远处，三只穿着学生制服的丧尸正摇摇晃晃地踱步。它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眼球浑浊外凸，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