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们冒雨冲进楼道，浑身湿透地站在我家门前。我手抖得几次都没插对钥匙，程焱干脆接过钥匙，温热的手掌覆在我手背上：深呼吸。

    门开了。屋内一片漆黑，熟悉的剁椒酱香气萦绕在空气中。我直奔厨房，跪在地上摸索灶台下的暗格——空空如也。

    怎么会...我瘫坐在地，我妈明明说...

    程焱打开手机照明，仔细检查灶台：有近期被撬的痕迹。

    我如坠冰窟。有人抢先一步偷走了配方！窗外的雷声轰鸣，仿佛在嘲笑我们的徒劳。

    等等。程焱突然指向角落的老坛子，那是什么

    那是我家传了三代的泡菜坛子，粗陶表面已经泛出深褐色的包浆。我皱眉：泡菜坛子啊，能是什么

    你母亲特意提到灶台下，但没说一定是暗格。程焱单膝跪地，轻轻转动坛子，这个位置也算灶台下方。

    坛子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程焱突然眼睛一亮：底部有东西！

    我们合力把坛子倒过来。在底部凹陷处，用油纸包着一个小布包，用麻绳紧紧捆住。程焱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一叠发黄的纸页，最上面一张写着：五味调和·解毒篇。

    找到了！程焱如获至宝，但翻到第二页时脸色骤变，这...

    我凑过去看，只见纸上画着复杂的食材配伍图，旁边批注：程氏祖传酱料秘方，实为林五味大师所创，程远河窃之。

    林五味我困惑道，谁啊

    程焱震惊地抬头：你不知道林五味是民国时期川菜泰斗，独创五味调和理论。他指着那行批注，如果这是真的...我爷爷发家的祖传秘方，竟然是偷来的

    我脑中闪过母亲做菜时那些神乎其技的手法，突然明白了什么：我妈...该不会是...

    程焱继续翻阅，在最底层发现一张照片：年轻的母亲站在一位白发老人身旁，老人手持川菜宗师的锦旗，背后横幅写着恭贺林五味大师收徒典礼。

    老天...程焱声音发颤，你母亲是林五味的关门弟子那她岂不是...

    我一把抢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师父亲授五味调和全本，嘱余守护，勿落奸人之手。玉华，1988年冬。

    屋外的雨声忽然变得遥远。我记忆中的母亲总是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能化腐朽为神奇。她从不提自己的过去，只说做菜如做人，心正味才正。

    所以...我嗓子发干，你爷爷偷了我太师父的配方，你叔叔现在要抢剩下的部分

    程焱面色灰败：恐怕不止如此。我叔叔一直想复刻五味调和的完整版，如果他知道秘方在你母亲手里...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医院！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疯狂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彩信：照片上，程远山和我母亲的病房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附言：配方换人命，一小时考虑。

    紧接着又是一条：别报警，除非你想看两位老人吃错药。

    我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像极了我此刻崩溃的神经。程焱捡起手机，看清内容后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鲜血淋漓。

    操！他暴怒的样子让我心惊，我叔叔这是要鱼死网破！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报警不行...媒体呢你不是认识很多记者吗

    程焱眼睛一亮：对！舆论施压！他快速拨通一个号码，老白，我要爆料程氏集团食品安全事故的内幕...对，就是我叔叔...证据我有录音！

    我瞪大眼睛。程焱挂断电话，从手机调出一段录音文件：三个月前我偷偷录的，我叔叔和周敏父亲商量用劣质食材的对话。

    你早就怀疑他

    一直怀疑，但没确凿证据。程焱苦笑，直到在你家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