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生》 第七节
帅费兹·卡克马克 [2]Fevzi akmak,1876~1950,曾任土耳其国防部长。[2]的犹太情报员麦克斯·鲁罗等人,选为会议地点?那天使又是谁?是谁如此大胆冒失,把天使弄上电视,被人当作笑柄?难道我们要坐视他们侮辱咱们勤勉的打火兄弟,并侵犯庇佑小镇二十年的哈吉鹳鸟吗?凯末尔将军不就是为此驱逐了希腊大军?如果我们无法把这些目中无人的所谓贵客赶出本地,如果我们不教训那些怠忽职守、引狼入室的人,明天,我们将如何向自己交代?明日十点,消防队广场将有一场造势大会,我们宁可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我又把告示读了一遍。如果倒着念,或假若字谜游戏是由大写字母组成,会不会有另一番完全不同的解读?显然不会。行政长官说,早上消防车已经从溪中注满了水。明天情况可能(虽然几率不大)会失去控制,激情或许会失序,大伙儿一冲动,消防水柱恐怕很难制住暴徒。镇长已向我们的支持者保证,镇长办公室会全力配合,省会派遣的宪警人员也将立即制裁任何可能接踵而至的动乱。“等到大势一定,挑拨者与国家的敌人都将无所遁形,露出真面目。”行政长官说道:“咱们倒要看看,有谁盘桓不去,毁损肥皂广告和主角为女性的广告牌。咱们倒要瞧瞧,是谁喝得烂醉从裁缝店出来,虚张声势到处诅咒行政长官,更别说痛骂鹳鸟了。”
他们决定派我这个坚强的年轻人,负责监管裁缝店。要我念完两位具有半秘密组织“现代文明推广干部会议”成员身份的教师所写的反对声明后,行政长官派了一位警卫给我,叫那个人带我去裁缝店。
“行政长官一直逼我们加班。”上街后,这位叫作哈山的警卫大叔说。两位秘密警察忙着撕掉古兰经学校的布幅,静悄悄地犹如两个在漆黑深夜作案的贼子。“我们都为国家及省府的利益认真工作。”
裁缝店的架上有台电视,下方是一部录像机,还有一架缝纫机、几匹布和镜子。两个比我稍大的弟兄正忙着在电视上动手脚,用螺丝起子松开电线。一名男子坐在角落的紫色座椅上监工,对面的原寸大镜反射出他在旁观看的影像。他先从头到脚对我打量一番,质疑的眼光投向带我前来的警卫大叔。
“可敬的地区行政长官派他过来。”哈山大叔说:“他把这位年轻人交给您了。”
这个坐在紫色椅子上的人,就是刚才先踩熄嘉娜的烟蒂,又把车停在饭店前面那个人。他亲热地对我微笑,要我坐下来。半小时后,他打开录像机。
一个电视屏幕的影像,显现在屏幕上;影像里又是另一个屏幕。接着,我看见一道让人联想到死亡的蓝光,在这个紧要时刻,死亡或许离我们还很远。那道蓝光漫无目的地映照我们曾搭车经过的大草原;接着清晨到来,曙光破空而出,像极了日历上的风光。这个影像,或许就是指创世纪。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镇喝醉(而我的心肝宝贝,早在饭店很快入睡),又与神秘兮兮的弟兄们于裁缝店并肩而坐,不必再去质疑生命的意义,只要透过电视影像就能突然解开人生的秘密,多么不可思议啊。
为何人们能通过文字思考,却因影像而苦?“我要!我要!”我自语着,但不太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接着,一道白光出现在屏幕上。借着反射在我脸上的光芒,那两个正在修电视的年轻人或许也发现了这道白光,因此转向屏幕查看,调高了音量。现在,那道光,转化成为天使。
“我虽在远方,”一个声音说:“我虽离你们如此遥远,但永远与汝等同在。借由你内心声音的音调,倾听我。动动你的唇,跟着我一起说吧。”
我含糊地说着,试图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就像那些为人修饰蹩脚配音,以便将品质改善到足以转成音乐带的失意录音师。
“随着嘉娜入睡,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