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轻微的快门声传进菲丽丝的耳朵里。这点动静完美地淹没在在狱警们吆五喝六的噪音中，若不是正好响在菲丽丝耳边，她绝不可能发现有人在这里拍照。

    正打算往监牢深处飞的黄色光点顿了顿，拐了个弯儿又飞回去。

    声音来自她刚飞过的一位清洁工，是一个中年妇人，穿着半新不旧的制服，拿着笤帚和撮箕在墙角扫灰，一脸木讷，垂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但黄色光点靠近后，菲丽丝清楚的看到，她那只明显和外貌不符的白皙右手，灵巧地将一只半个手掌大的小相机勾进袖口。

    菲丽丝凑近仔细瞧了瞧她那张脸，果然瞧出了人造的痕迹：黑了一个色号的粉底，带着些胶痕的皱纹，用一次性染发粉抓过的头发……再仔细看看这副五官，陌生中透着一丝熟悉。

    顺着那丝熟悉的感觉，菲丽丝很快从记忆中扒拉出来一个不重要的人——和紫灯侠见面前，她在韦恩酒店大厅抓到的那位伪装成清洁工的记者。

    还真是敬业，连黑门监狱都得潜入，现在哥谭的记者已经发展到这么卷了吗？菲丽丝没有多管闲事，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便离开了。

    等她找到米兰达的时候，米兰达正闭着眼睛在自己的牢房里练瑜伽，当她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穿透眼皮的黄色亮光时，她就知道是菲丽丝过来看她了。

    “你怎么来了，过来查案子？”米兰达眼睛都没睁开，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在能量防护罩的遮掩下，菲丽丝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狭小的牢房里。她坐到米兰达旁边打量着这片狭小的空间，发现这里比她上次来多了点东西。

    桌面上多了面干净的小镜子，几本旧的时尚杂志和扎头发用的发圈，床底下放着几袋薯片，堆在腿边的被子里露出了游戏机的一角，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里放着轻松的瑜伽音乐。

    “看起来你过的还不错？”菲丽丝没忍住盯着那只游戏机看了看，有些意外，这不像是来坐牢的，像来度假的。

    “是啊，多亏了我那讲义气有本事的前男友，”米兰达睁开眼睛，跟着瑜伽音乐的指示换了个动作，“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哥谭的监狱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来说就像是个宾馆一样，环境当然要好一点，那些大人物怎么能让自己吃苦呢。”

    “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义愤填膺地跟着骂几句，但现在的特权受益人是你，”菲丽丝说着，沉默了片刻，问她：“等你出狱后，你在哥谭大学的学籍……”

    “谁在乎那个啊，”米兰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翻了个白眼：“凭我的资历，等我出狱后说不定直接混成帮派首领了，光从我入狱到现在，我都接过不下五份的帮派正式邀请，还有些请狱警和狱友带话的口头邀请没算呢。你让我回学校做什么？帮上级发展愚蠢的大学生下线，还是花时间写屁用没有的论文？”

    刻薄的言论像一把利剑，捅穿了菲丽丝的心理防线。是的，她回去就要面对期末论文了。她倒是希望罗宾能让她在哥谭训练到这个学期结束，但罗宾挂断的太快，根本不给她建议的机会。

    “所以用不着担心我。”米兰达别别扭扭地安慰她，“我们哥谭人和你们不一样，我们的出路可多了。”

    “好吧，虽然我还是希望你有一个安稳的前途……”忽然想到自己比米兰达还不安全，好像没资格这么说，菲丽丝咽下了后面的建议，开启传送门从里面掏出一只纸箱子。

    “我马上就要离开哥谭回纽约了，所以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东西。”

    “这里可是监狱，亲爱的，你要是送给我贵重的礼物我可不一定能保得住。”米兰达关掉放着音乐的手机，好奇地伸头看着那只盒子，“你带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