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工作难寻
王宇是江城一所二本院校法律系应届毕业生,
他做梦都想成为一名执业律师。但如今大学毕业生多如牛毛,就业是个大问题,王宇为了找工作连日来做简历、跑应聘,磨破了嘴、走细了腿,却没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愿意接收他。
学生不能就业,导师也跟着发愁,王宇的班主任老师四处找同学、托亲友帮忙,可眼下律师事务所都在精简机构,在岗的都觉得压力大,刚毕业的新生就更难进了!无奈之下,班主任老师给王宇出主意:如果今年实在找不到单位,可以暂时不毕业,等明年情况好转再毕业,那时进法院也不一定。
王宇一时拿不定主意,当晚就向家里打电话,向他父亲请示。
王宇的父亲是土生土长的农民,缺乏见识。一听儿子说等到明年才能上班拿工资,顿时噌地就上火了:儿子,千万别上当!这是缓兵之计。现在到处都是推,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你们学校倒好,
一下就推到明年。我说儿子,那今年怎么办你妹妹上学得花钱,能不能今年先把她拿绳子吊起,明年再放下来你奶奶有病,炕上吃、炕上拉的,能不能今年把你奶奶先放冰箱里冻起来
老师也是为我们着想呀。王宇耐着性子跟爸爸解释道,回家等一年,也许明年就业形势会好
……
回家等一年父亲余怒未消地说,回家你能干什么
回来先帮你种种地
……
没等王宇把话说完,他爸就吼起来:种地那你那多年的书白读的,种地还用你读大学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咱们村子是什么威信打你考上大学那天起,大伙就知道你是要当出人头地的。你二舅昨天还央求我让你想法在哪个工厂给他找个看门的活儿干干,你回来种地咱还要不要脸了啊
王宇小声嗫嚅道:爸,那我怎么生活啊
你先打打工,城里活好找,实在不行到批发市场倒卖点茄子、辣椒、西红柿。
这不太好吧我今年当不上律师,明年还得律师,万一以后让人认出来,那不得喊我‘茄子律师
父亲想想也是,自己要脸,儿子更得保住面子。可是为了供王宇读大学,家里已经落了一大笔饥荒,如果现在再叫他每个月拿出五六百块钱,他为难了,不由又埋怨起儿子来了:你说你当初选什么专业不好,选法律!哪怕选个师范也好嘛,现在做老师,多安稳。……
王宇听他爸爸口口声声不离钱,生气了,说:爸,你不能只惦记钱,人得有理想和追求。我的人生理
想就是当法官,你懂吗
父亲说:不惦记钱没钱你喝西北风去
……
王宇知道跟他爸讲不通大道理,没等爸爸说完,就不说了。
刚搁下电话,同宿舍的单伟他们就拉他到校园外喝啤酒,吃烤肉。
校门口有个烤肉摊,是宿舍哥几个经常光顾的地方。单伟家里有钱,每次都是他掏腰包请客,不忘拽上王宇这个农村来的穷鬼。
烤肉摊老板是位五十来岁的妇女,服务员叫小梅,长相不差,话语不多,人很勤快,忙前跑后的总是一阵风。她对女老板一口一个姑妈的叫着,两个人亲得像一对母女。见王宇他们又来了,连忙笑脸相迎,很快拿来啤酒,端来烤肉。
喝啤酒、吃烤肉就是图乐,可眼下王宇却是满腹心事,闷闷不乐。眼看大家就要各奔东西,大部分同学已经找到了比较理想的单位,差点的虽然改行也有了出路,最差的同意回家等一年,可自己却有家难回,加上学校已经开始催促毕业生抓紧时间离
校好跟新生腾位置,自己将成为生活没有着落,露宿街头的流浪汉了。这么一想,他哪能乐得起来呀
最后一杯啤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