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好……
傅景琛没有回应她,目光依旧死死锁在我身上。
许明月懒得再废话,扶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栋冰冷华丽的牢笼。
外面冷冽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自由的味道,却也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坐进许明月温暖的车里,看着那扇象征着五年囚笼的雕花大门在视线里越来越远,我终于彻底脱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点滴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安静地注入我的血管。胃部的疼痛被药物暂时压制了下去,只剩下沉重和不适。
醒了许明月布满血丝的眼睛凑了过来,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担忧,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我摇摇头,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
许明月立刻用棉签沾了温水,小心地润湿我的嘴唇。
你个傻子!她一边动作,一边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么大的事,还想瞒着我!要不是我逼问医生……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医生说再晚一点送来,可能就……
她说不下去了,别过头,用力吸了吸鼻子。
明月……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谢谢你。
谢个屁!许明月转回头,恶狠狠地瞪我,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林溪,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往后,你这条命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的!你必须给我好好活着!听见没有不准放弃!不准说丧气话!
看着她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强撑着凶悍的样子,一股暖流涌上冰冷的心口。我点点头,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嗯。听你的。
许明月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又絮絮叨叨地骂傅景琛不是东西,骂苏晚是绿茶婊,骂老天不长眼。
骂着骂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溪溪,离婚的事……你是认真的
嗯。我看着点滴管里透明的液体,眼神平静无波,认真的。
好!许明月用力一拍大腿,离!早该离了!这种眼瞎心盲的渣男,留着过年都嫌晦气!你放心,律师我帮你找,保证让他净身出……呃,不对,保证给你争取最大权益!
我摇摇头,胃里又是一阵翻搅的难受,缓了口气才说:不用争什么。他给我什么,我要什么。我只想……尽快结束。
我只想,在我彻底倒下之前,斩断和傅景琛所有的联系。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他和苏晚的任何消息。我只想安静地、有尊严地走完最后这段路。
许明月看着我决绝而疲惫的神情,最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用力握住了我冰凉的手:好,都听你的。你安心养病,其他的,交给我。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医院里开始了痛苦的化疗。
呕吐,脱发,剧烈的疼痛,身体的迅速衰弱……每一次治疗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许明月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给我打气,帮我擦身,在我吐得天昏地暗时紧紧抱着我。
傅景琛的电话和短信,像催命符一样不断地打来、发来。
从一开始带着命令和怒气的林溪,接电话!立刻回我消息!,到后来语气渐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焦躁的你在哪家医院我们谈谈。,再到最后,只剩下反复的接电话三个字。
我一次都没有接。
许明月拿着我的手机,看着那些不断跳出的名字,气得咬牙切齿,几次想直接打过去痛骂,都被我拦住了。
何必呢,明月。我靠在枕头上,因为化疗的副作用,瘦得脱了形,声音轻飘飘的,就当……陌生人吧。
许明月看着我空洞的眼神,最终只是恨恨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丢在抽屉最里面。
离婚协议是许明月找的律师拟的,条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