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人正抱着金胎漆器碗喝燕窝粥。
江婉如!你疯了
陆彦辰从暖阁冲出来,腰间还系着柳诗诗绣的鸳鸯腰带。
疯的是你们。
江婉如示意稳婆上前,指尖划过柳诗诗凸起的小腹,听说怀孕三月该显怀了,不如让稳婆瞧瞧
——
你敢!
柳诗诗护住肚子往后缩,碗盏摔在地上溅起血燕,彦辰,她、她要谋害咱们的孩子!
陆彦辰拔剑出鞘指向江婉如:立刻滚出去,否则
——
否则如何
江婉如掀开柳诗诗的被子,露出藏在棉垫下的丝绸软枕,用枕头充肚子,再灌藏红花装孕吐,当我是傻子
稳婆们俯身检查,片刻后互相对视:回夫人,柳姑娘并未有孕,腹部填充物是......
贱人!
陆彦辰反手给了柳诗诗一巴掌,金戒指划破她脸颊,竟敢骗我!
柳诗诗捂着脸哭嚎:我都是为了你!你说江婉如不能生,只要我有了孩子就能......
住口!
陆彦辰的剑
当啷
落地,忽然转身对江婉如作揖,夫人明鉴,都是这贱妇蛊惑我......
别装了。
江婉如从袖中抽出柳诗诗的诊单,陈大夫说她月信迟了是因为痰湿阻滞,你却故意让她装孕,不过是想逼我接纳她入门。
她忽然盯着陆彦辰腰间,那孩子的事,你打算如何收场
空气瞬间凝固。柳诗诗猛地抬头:孩子什么孩子
陆彦辰瞳孔骤缩,伸手去抢诊单: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江婉如后退半步,撞翻桌上的安胎药罐,解释你早在婚前就和她有了私生子解释你用我的嫁妆养外室
柳诗诗如遭雷击,踉跄着抓住陆彦辰:你说过我是第一个......
不过是个玩物!
陆彦辰甩脱她的手,转而抓住江婉如手腕,夫人,我心里只有你,当年在凤鸣山......
别提凤鸣山!
江婉如猛地甩开他,腕间旧伤迸裂渗出血来,当年若不是为救你,我何至于......
她忽然冷笑,罢了,从今日起,你我分房而居,互不干涉。
你敢!
陆彦辰拔出剑抵住她咽喉,你以为镇国公府会容你放肆信不信我
——
信。
江婉如直视剑尖,从怀中掏出盖着镇国公府印的折子,但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明天就失去所有倚仗
陆彦辰的手忽然颤抖。那是江婉如的陪嫁清单,里面列着镇国公府历年资助他的田产、商铺、人脉。
滚出去。
江婉如指了指房门,带着你的好情人,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柳诗诗忽然扑过来扯她头发:你这个不能生的毒妇!彦辰根本不爱你,他说你在床上像具尸体......
啪!
江婉如的耳光比脑子更快。柳诗诗的鼻血溅在她素白裙上,像朵妖冶的红梅。
再说一句,
江婉如擦了擦指尖血迹,我就剜了你的舌头。
她转头对呆立的小厮,把这两人丢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进二门半步。
夜幕降临时,银杏捧着跌打药进来:夫人何苦亲自动手......
有些账,总得自己算才痛快。
江婉如望着窗外被砍了一半的梧桐树,忽然轻笑,去把库房的地契文书都搬来,我要仔细清点。
银杏一愣:夫人是要......
准备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