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临渊的衣袖从我指间滑脱,他反手抽出一柄软剑,寒光在月色下划出凛冽的弧度。
二十八人而已。他回头看我,嘴角竟噙着笑,当年北疆战场,朕一人屠过百人。
石洞外刀剑相击的声音骤然炸响。我攥着那枚龙纹玉佩,掌心沁出冷汗。透过石缝,我看见三个黑衣人同时扑向萧临渊,他剑锋横扫,血线在月光下泼墨般绽开。
一个黑影突然从侧面突袭,萧临渊侧身避让,后腰的伤口又洇出大片暗色。我咬破嘴唇才忍住惊呼,指尖摸到块尖锐的石头。
陛下小心!
玉贵妃的尖叫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她提着裙摆奔来,发髻散乱,身后跟着大队禁军。黑衣人见状立刻吹响哨子,四散退去。
萧临渊拄剑单膝跪地,肩头插着半截断箭。我顾不得隐藏,冲出去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你来干什么...他气息紊乱,却死死扣住我的手腕,不是让你...
玉贵妃扑到我们面前,染着蔻丹的指甲直指我面门:就是这个贱人引来的刺客!臣妾亲眼看见她往陛下茶里下药!
我还没开口,萧临渊突然暴起,染血的剑尖抵住她咽喉:朕的龙榻下藏着什么
玉贵妃瞬间面如死灰。
这个秘密只有真正的枕边人才知道——原著提过萧临渊会在床板暗格放把匕首。
禁军统领突然押着个黑衣人过来:陛下,活捉了一个。
面罩扯下的瞬间,我呼吸一滞。是端嫔宫里那个哑巴太监!
萧临渊冷笑:谢家连朕的后宫都渗透干净了。他剑锋一转挑开太监衣襟,露出心口处谢氏死士的刺青,可惜你们主子算错一步。
他突然将我拽到身前,沾血的手指抚过我颈侧:她不是谢云容的替身——
是朕的诱饵。
这句话像盆冰水浇下。我浑身发冷,原来这些日子的特殊对待,不过是一场做给谢家看的戏。
回宫的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太医包扎时,萧临渊始终望着窗外,侧脸在烛光里像尊冰冷的雕像。
陛下若无吩咐,臣妾告退。我干巴巴地行礼。
站住。
他挥退所有人,突然从枕下取出个锦盒。里头静静躺着支白玉簪——和侍卫提过的那支一模一样。
谢云容确实没死。他摩挲着簪头的兰花纹样,当年坠崖的是她的丫鬟。
我猛地抬头。
她带着布防图投奔了戎狄。萧临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三日后,她会作为戎狄使团的女官进宫。
烛花爆了个响。我忽然明白他为何要演这出宠妃戏码——不仅要引谢家出手,更要刺痛那个背叛他的白月光。
宋清棠。他忽然唤我全名,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触到他紧蹙的眉心:陛下说过,臣妾硬气不了多久。
他捉住我的手腕,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为什么
因为...我望进他深渊般的眼睛,桂花糕要趁热吃才好啊。
窗外惊雷炸响,初夏的第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第六章:故人归与枕边刀
暴雨连下了三日。
我倚在窗边看宫人们忙着用红绸装点长廊,明日就是戎狄使团进京的日子。春桃捧着新裁的宫装进来,鹅黄缎面上绣着折枝海棠。
尚服局说,这是陛下亲自挑的花样。她小心翼翼打量我的神色,姑娘要不试试
指尖抚过细腻的绣纹,我突然想起原著里提过——谢云容最讨厌海棠。
放着吧。
话音未落,殿门突然被推开。萧临渊带着一身水汽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抬箱子的太监。
陛下...我匆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