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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囡囡第一次叫爸爸(模糊的啊声)

    2015.9.1:她在琴房哭,因为琴弦崩断(压抑的抽气声)

    2023.12.24:隔着病房门,听见她练琴(琴弓擦过琴弦的沙沙声)

    最后一片沾着血迹的牛皮屑旁,刻着扭曲的符号:肾很疼,但她的琴声……像棉花。

    陈小雨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在她掌心画的那个圈——原来不是随便的安抚,而是在模拟琴弦震颤的轨迹。

    第十二章

    雪国的无声电话

    深冬的柏林街头,陈小雨被橱窗里的老式电话机吸引。当她拿起听筒时,电流声中竟混着熟悉的修鞋声。

    喂她下意识开口,听筒里传来模糊的敲击声,像锥子敲打鞋底的节奏。

    爸爸,是你吗泪水砸在电话机上,她用手语比划出我想你,却听见对方传来急促的电流声,像着急的辩解。

    突然,背景音里响起《天鹅湖》的旋律——是她去年在修鞋摊前演奏的录音,混着雪花落在铁皮棚上的沙沙响。听筒里的敲击声开始跟着旋律打拍子,时而快,时而慢,在休止符处重重停顿,像极了父亲补鞋时的专注。

    我收到你的手语日记了,她对着听筒哽咽,你画的休止符,我用来改编曲子了。

    敲击声忽然变得温柔,像安抚的抚摸。陈小雨看见玻璃上的倒影,自己与穿蓝围裙的男人重叠,他正用修鞋的锥子,在虚空中为她指挥。

    第十三章

    时光助听器

    2029年清明,陈小雨带着时光助听器回到老巷。

    这是她和陆明教授共同研发的装置,能将脑电波转化为声音。当她把装置戴在父亲的遗像前,扬声器里忽然传出嘈杂的电流声。

    别急,陆明调整着参数,这是他生前努力收集的声音碎片。

    电流声渐渐清晰,先是修鞋摊的铃铛响,接着是包子铺老板娘的叫卖,突然混入救护车的鸣笛——陈小雨浑身一颤,那是父亲发病当天的声音。

    囡……囡……扬声器里突然蹦出含混的音节。她捂住嘴,看见遗像上的父亲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在努力说出那个藏了一辈子的称呼。

    爸爸!她扑到遗像前,装置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屏幕上显示:检测到强烈情感共鸣,正在匹配声音模式。

    下一秒,世界陷入寂静。但在陈小雨的脑海里,父亲的声音清晰响起:我的小天鹅,飞吧。

    那声音带着修鞋摊的牛皮味,混着深夜磨锥子的沙沙响,像块裹着粗粝外壳的软糖,融化在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第十四章

    天鹅的终章

    夏至那天,陈小雨在柏林爱乐大厅演奏新改编的《无声天鹅湖》。

    当乐声进入第三乐章,舞台中央升起十二支悬浮的助听器,每支都播放着不同的沉默声音:修鞋的锥子声、补袜子的针线声、深夜的翻书声,还有——父亲临终前监护仪的嘀嗒声。

    观众席上,那个接受了父亲肾脏的男孩戴着翻译手环,看见手语字幕在空气中流淌:每道伤疤都是声音的茧,每段沉默都是未唱的歌。

    曲终时,十二支助听器同时发出柔和的光,在穹顶汇成天鹅展翅的形状。陈小雨望向天空,想象着父亲正坐在光里,用修鞋的节奏为她鼓掌。

    谢幕时,她举起父亲的蓝布围裙,围裙口袋里掉出张纸条,是她小时候写的:爸爸的耳朵是星星变的,所以听不见声音,但能看见我跳舞。

    泪水滴在纸条上,晕开的墨痕恰好连成天鹅的轮廓。她忽然明白,父亲从未听不见她的爱——他把她的每个眼神、每次微笑、每段琴声,都化作了视网膜上的星光,永远璀璨在记忆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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