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宫的,只有一具冻僵的尸体。
养心殿
我浑身湿透闯进去时,李宗恪正在批阅边关急报。
陛下。我直接跪在案前,臣妾兄长危在旦夕,求您派影卫去昆仑山......
他猛地站起,墨汁溅了满袖:昆仑周卿不是在西疆平叛
我仰头看他,雨水顺着下巴滴在波斯地毯上:若陛下肯救他,臣妾......愿意放下前尘旧怨。
这话像一把刀,同时捅穿了我们两个。李宗恪脸色瞬间惨白,却仍弯腰来扶我:你先起来......
报——!侍卫突然冲进来,八百里加急!西疆大捷,但周将军为追残敌深入雪山,遭遇雪崩......
后面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见。
眼前一黑前,我只记得自己抓住李宗恪的衣襟嘶吼:是你!要不是你当年听信谗言将他流放,他怎会......
三日后,昏迷中
我时醒时睡,总梦见小时候兄长带我骑马,他握着我的手拉弓:我们媚鱼要像鹰一样,飞得又高又远......
可睁开眼,只有连枝红肿的眼睛和小病猫焦急的喵叫。
第四日清晨,我被一阵异香惊醒。
玉章立在床前,白衣上沾满血渍。他掌心托着一枚冰晶,里面封着鲜红的血珠:周将军让我带句话。
我挣扎着爬起来,喉咙腥甜:他......
他说......玉章异色瞳孔泛起涟漪,哥哥只能陪你到这了。
冰晶在掌心化开,血珠渗入皮肤那刻,我忽然看见幻象——
昆仑之巅,兄长跪在冰阵中央,心口插着一柄匕首。鲜血顺着冰纹流淌,绘成一朵盛放的媚鱼花。
而他最后消散在风雪中的微笑,和前世刑场诀别时一模一样。
清明,雨
我在灵堂跪了七日,直到李宗恪强行把我抱出来。
滚!我撕打着他,你凭什么用明黄幔帐!我兄长最讨厌黄色!
他任由我抓得满脸血痕,却死死抱着不放:媚鱼,你看看这个......
那是一道刚拟好的圣旨,追封兄长为忠勇侯,配享太庙。
呵......我笑出泪来,陛下现在舍得给殊荣了
朕可以给他立生祠!建衣冠冢!李宗恪声音发颤,只要你好好活着......
小病猫突然窜过来挠他。我趁机挣脱,从袖中掏出个锦囊砸在他脸上:看看你当年朱批的流放诏书!看看上面怎么诬陷他克扣军饷!
染血的锦囊散开,露出兄长临行前塞给我的平安符。
李宗恪跪在地上捡起符纸,突然浑身一震——
符纸背面是我幼时歪歪扭扭的字迹:愿兄长安康。
而下面多了一行新墨:愿吾妹,岁岁欢愉。
雨声渐歇时,我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抬头看去,李宗恪手中的青玉扳指竟被他生生捏碎,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淋漓。
媚鱼......他跪着爬到我脚边,像个罪人一样捧起那枚平安符,朕错了......朕真的......
我望着廊外渐晴的天色,轻轻抽回手:
陛下,雨停了。
我兄长......再也回不来了。
10
立后大典,荣耀归来
兄长下葬那日,京城罕见地落了雪。
我站在新立的衣冠冢前,看着雪花覆满青石碑上忠勇侯三个字。小病猫蹲在碑顶,尾巴轻轻扫过那个周字。
娘娘,时辰到了。连枝红着眼眶轻声道,宫里来人催第三遍了。
我拂去碑上积雪,将兄长最爱的烈酒洒在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