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在后面喊：老板，今天收什么废品

    收你个大头鬼！

    13

    微博突然推送消息提醒，我才发现一年前那个收废品遇到送钱的土豪是什么体验的问题，居然还有人在追更。

    我叼着牙刷，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谢邀，倒贴钱的土豪现在倒贴人了。

    发完就把手机一扔，结果刚转身就听见特别关注提示音。

    那傻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顶着鸡窝头在我评论区发图，两个红本本摊在废品秤上，显示0.52kg。

    配文：持证上岗垃圾分类助理。

    我冲回卧室，抓起枕头砸他：谁让你发结婚证的！

    他接住枕头，一脸无辜：如实更新。

    ……

    这样发比较有行业特色。

    评论区瞬间炸了：

    [卧槽真结婚了！]

    [这什么神仙后续！]

    [秤准不准啊，感觉不止一斤]

    我正要抢他手机，又弹出一条新闻推送：《豪门养子与废品站老板修成正果》。

    配图是我俩在民政局门口，他手里还拎装废品的蛇皮袋。

    你养母要气死了。我幸灾乐祸。

    他眨眨眼，从床头柜掏出那个二十块的高档小本子，慢悠悠把新闻剪报贴进去。

    神经病啊！

    他总是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他合上本子，凑上来亲了我一口：你骂我，补偿我的。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他睫毛上。

    我忽然想起一年前那个雨天，他往我手里塞钱的傻样。

    喂，我戳他胸口，早知道你这么难养，当初就该收下那叠钱的。

    他抓住我手指，笑得特别欠揍：现在退货晚了。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微博提示音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不管了。

    我把他手机往沙发缝里一塞：干活去，今天有车废铁要收。

    他乖乖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头：老板，能预支个早安吻当工资吗

    滚！

    结果这傻子真滚回来了，还扑到了我身上。

    妈的，亏大了。

    番外

    1

    男主视角

    我人生中第一次被退货，是在二十三岁那年。

    律师递给我一叠现金的时候，我差点笑出声。

    他们教了我十五年怎么花钱，最后却仅给我五千块结账。

    我攥着那叠钱在雨里走了很久，直到看见她的废品车。

    她正踮着脚够一个卡在树杈上的易拉罐，工装裤上沾满油渍，嘴里骂骂咧咧。

    那一刻我莫名其妙走过去，把钱塞进她手里。

    假钞配假人，很合适。我说。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看，我们都被世界扔进了不可回收垃圾箱。

    她当然没听懂。

    假的吧连金线都没有！她把钞票对着路灯检查，睫毛上还挂着雨珠。

    后来我总想起这个画面。

    原来真的有人，说脏话样子都像在发光。

    ——

    那五千块，我没留，匿名捐给了希望小学。

    我以为生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后来，我成了她的同行。

    再后来，我死皮赖脸地跟着她回了家。

    ——

    发烧那晚我做了个梦。

    梦见小时候养的狗被送走那天，也是这样下着大雨。

    醒来发现她趴在床边打瞌睡，手里还攥着体温计。

    我轻轻碰了碰她翘起来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