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也是在冷宫撞了柱子，才想起来从前的事。

    先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飞在天上的风筝呢……

    阿筝听了我的话，也没忍住笑出声。

    我拉着阿筝进屋，与她说接下来的计划。

    阿筝，经历这么多，我只觉世间女子艰辛。

    若生在普通人家，不得开蒙，心甘情愿地被人呼来喝去。

    若在富贵人家，也是身不由己，一辈子困于后宅，死在争风吃醋之中。

    世间千万条路，女子不该只有这几种选择。

    我想……

    话还未说完，萧承明身旁的小太监跌跌撞撞跑进来。

    皇后娘娘，柔妃娘娘，陛下不好了！

    不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虽在吃食上动了手脚，但未曾想要害他性命啊。

    12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萧承明，脸色惨白，毫无精神气。

    清晨上朝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是半日未见，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床上的人咳出一口血，注意到我来，撑着坐起身。

    阿明，你怎么……

    泪水模糊双眼，我有些泣不成声。

    他反倒笑了笑。

    真好，临死前还能看到阿鸢在意我的样子。

    萧承明他，认出我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

    阿鸢，那日你身着黄裙，我便认出来了。

    模样再像，一些小习惯，是刻意模仿不来的。

    说罢，又从枕头下拿出明黄色的卷轴。

    阿狸的事，我很是自责。

    我后来也想了许多，我们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也许一开始，我便不该将选秀女当作前朝的筹码。

    开了这个风气，不管是世家还是平民，都能为了权势，将女子作为媚上开路的手段。

    是我没能治理好……

    阿鸢，你自小便说女子若读书，定不输男子。

    你说得对，这些女子不该被视为玩物，她们也当有选择的权利。

    萧承明将圣旨递给我。

    阿鸢，我死之后，朝堂便交给你了。

    做你想做的事。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你的身子，到底为何……

    他温柔地拭去我的泪水，艰涩开口。

    这些年积劳成疾，早就救不回来了。

    也当是为我们的阿狸赎罪了。

    阿鸢，好好活着……

    萧承明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好好活着。

    13

    皇上驾崩，柔妃继位一事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

    以常乐为代表的顽固一派坚决反对。

    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怎么能与男人站在一起。

    这简直是败坏风气、祸乱祖宗章法。

    徐行却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在我的记忆里，与他并无交集，他为何……

    徐行垂着头，声音中难掩失落。

    娘娘或许不记得，您多年前的善举，救了我的命。

    我忠于娘娘，只因为您是您。

    我叹了口气，吩咐他帮我做一件事。

    那些所谓的清流既然拿出这一套说辞，我自然也有法子应对。

    很快，那些反对的声音被另外一则传闻代替。

    说是初五那天，有人在护城河中捞出一条鱼。

    鱼肚子里竟然有张布帛，上面绣着几个字。

    女帝践祚，天命攸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