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短靠,手持顾熙彤递给他的钦天剑,疾步走下来。站定身形对着阿兰珠说道你可敢与我一战胜了放你离开,输了死!
话音未落,阿兰珠挥刀如闪电般劈来,手中弯刀化作寒芒划向他的咽喉。宋睿侧身避过,钦天军出鞘的龙吟声中,他已磕开弯刀。
阿兰珠的瞳孔骤然收缩,虽然小皇帝比她年幼几岁,但她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血气,那是长期和人性命搏杀的味道,如同虎豹经久猎杀消散不去的气息。
陛下好身手!
左相李大人带头喝彩,殿内顿时响起如雷掌声。两人你来我往甚是惊险,诸位大臣诸臣均是手捏一把汗,太后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电光石火之间,嘉庆帝宋睿瞅出一个破绽,反手一击将弯刀击落,阿兰珠踉跄后退,弯刀
当啷
落地,在金砖上溅出几点火星。
她抬头望着眼前年少的皇帝,发现他的深邃的眼睛像极了句丽海峡的礁石,冷硬,尖锐,却又藏着深不可测的暗涌。经此一段插曲,殿中气氛更是热烈,前往顾熙彤案前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如过江之鲫。
酒过三巡,群臣的脸渐渐泛红。一向与他交好的吏部侍郎凑到顾熙彤身侧,压低声音:摄政王可知,民间都在传……
话未说完,便被顾熙彤眼中的寒芒逼退。那些传言他如何不知
——
说他功高震主,说
擎天舰
的烟囱比紫禁城的普庆殿还高,说大乾的海疆,是姓顾不姓宋。
正在此时,摄政王功高震天,
嘉庆帝示意宦官捧上金匣,朕特赐摄政王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出征将士以功论赏,另有……
他顿了顿,句丽王室女眷,任由顾师挑选。
殿内响起几不可闻的抽气声。阿兰珠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怒与屈辱。顾熙彤却只是淡淡一笑,叩首道:谢陛下隆恩。臣唯有以死报国,方不负圣恩。
嘉庆帝满脸是笑的对顾熙彤说顾师富可敌国,权位已是极致,孤再想不出可以给予顾师什么了。
夜深了,宴散人稀。顾熙彤站在午门外,望着满天星斗倒映在护城河的波光里。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阿兰珠抱着一卷衣物站在阴影里,眼中仍有浓重的恨意。
为何不杀我
她的声音像被冰水浸过。
顾熙彤转身,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冷银:因为你还有用。
阿兰珠浑身一颤,忽然想起破城那日,她在废墟中看到的景象
——
顾熙彤独自站在金瓦宫的废墟上,指尖轻抚过残墙上的句丽文,眼中竟有一丝痛惜。那时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如今却在他眼中看到同样的神色,如同在烈火中抢救一幅即将焚毁的古画。
明日随我去造船厂。
顾熙彤转身走向黑暗,声音低沉,你要学的,是如何让句丽的海东青,在大乾的蒸汽里重生。
阿兰珠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被称为
铁血摄政王
的男人,远比她想象的复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梆声中夹杂着隐约的蒸汽机轰鸣
——
那是造船厂的方向,新的铁甲舰正在夜色中拔节生长。
她握紧了手中的布卷,里面藏着句丽的航海图和造船图纸。或许,这个夜晚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就像那艘划破海面的铁舰,在撕裂世界的同时,也在孕育着谁也无法预料的未来。
普庆殿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檐角的风灯仍在摇曳,如同这个古老帝国在蒸汽狂潮中的破茧重生。顾熙彤的身影,已消失在沉沉夜色中,只留下燃油机车的轰鸣声,如同命运的叩问,在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