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凭什么觉得一碗汤就能抵消一切我的声音比雨声还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知道我被诊断出急性胃溃疡时,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想的是什么吗我想着,要是死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当你顾延辞的摆设!
他突然扑过来抱住我,滚烫的眼泪混着雨水滴在我肩膀:我知道错了!求你打我、骂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的气息喷洒在我颈侧,带着近乎绝望的颤抖,那天你在宴会上提出离婚,我才发现自己连呼吸都是疼的。
远处传来改装车的轰鸣,是苏铭到了。我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住了他湿透的衬衫。顾延辞趁机把脸埋进我的颈窝,像个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浮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会把你从地狱里捞出来。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苏铭的呼喊。我望着顾延辞发红的眼眶,那些积攒了三年的委屈突然决堤。或许伤疤不会消失,但此刻他眼底的真诚,却像把烧红的烙铁,一点点融化我用恨意筑起的高墙。
7
破镜重圆
教堂穹顶的琉璃灯晃得我眼睛发疼,婚纱裙摆上镶嵌的碎钻硌着小腿。这是顾延辞找意大利工匠手工缝制的,据说光是钉珠就用了三万颗。我攥着捧花的手在发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寒夜,我穿着打折的黑色礼服站在顾家宴会厅,被红酒泼得像条落水狗。
下面有请新郎致辞。司仪的声音让空气都凝固了。顾延辞今天穿得格外挺拔,藏青色西装衬得他眉眼锋利,却在转身看向我时,红了眼眶。他从内袋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我瞳孔猛地收缩——那是我们三年前的结婚照,边角已经被摸得起毛。
大家看这张照片。他突然把照片举向宾客席,镁光灯下,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刺得人睁不开眼。我爱你三个字重复了上百遍,最开始的笔画歪歪扭扭,越往后越工整,最后一行还沾着水渍,这是我在你提出离婚后,每天睡前写的。
宴会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我听见苏砚在台下骂了句妈的,紧接着是苏铭擤鼻涕的响动。角落里,林诗柔戴着墨镜,死死攥着座椅扶手,指甲在真皮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而她身后的林家席位空空荡荡——上个月,林家最后一间公司被法院查封。
苏晚,我以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顾延辞突然单膝跪地,戒盒打开的瞬间,钻戒折射的光芒刺得我眼眶发热,你在手术台上救人的时候,我在陪别的女人看画展;你胃疼到晕过去的时候,我在给她庆生……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现在我才明白,你站在聚光灯下发光的样子,才是我余生最想守护的风景。
婚纱裙摆突然被人拽了一下,我低头看见顾延辞的指尖在发抖。记忆翻涌着撕开结痂的伤口:那些独守空房的夜晚,我蜷缩在冰冷的婚床上数着秒针;被红酒泼在脸上时,我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哭;就连父亲病危,顾延辞都在陪林诗柔过生日……可此刻看着他仰头望我的眼神,那些积攒了三年的委屈突然决堤。
戒指再不给我戴上,我可要反悔了。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顾延辞猛地起身,冰凉的铂金圈滑进无名指的瞬间,他突然低头吻住我,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道。宾客们的欢呼声里,我听见苏铭扯着嗓子喊:亲一个!往死里亲!
婚后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荒唐。顾延辞每天雷打不动五点起床,笨拙地煎爱心形状的鸡蛋,却总把蛋黄煎成焦炭色;他学会了煲汤,却在给我盛汤时打翻整锅,最后我们蹲在厨房地板上,像两个孩子似的分食残羹。
老婆,宝宝踢我了!某天深夜,顾延辞突然从背后环住我的腰,温热的掌心覆在我隆起的小腹上。黑暗中,他的呼吸喷洒在我颈侧: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像谁我转过身,借着月光描摹他的轮廓——曾经冷硬的眉眼,如今盛满温柔。
婴儿房的墙面上,蓝色的星星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