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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尸现世

    第一幕：诡尸现世

    2012

    年秋天，一个下着暴雨的深夜，雾隐墟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淋得发亮，颜色暗暗的，看着就像以前留下的血迹。乔家老宅的屋檐下，挂着的铜铃晃个不停，声音就跟女人哭似的，在这安静又吓人的夜里特别刺耳。陈厌撑着把黑伞，跨过警戒线，走进了这座有百年历史的茶商老宅。雨水顺着伞边不停地往下滴，在地上溅起小水花，可还是盖不住空气中那股怪异的味道。陈厌深吸一口气，那股怪异味道更浓了，好似混合着腐朽与神秘的气息，令他不禁皱起眉头。

    法医蹲在地上，用镊子夹起一片带血的纸人眼皮。那纸人的眼珠被朱砂点得红红的，看着怪渗人的，睫毛居然是用真人头发粘上去的，在风雨里轻轻晃，就好像马上要睁眼，讲讲那些不为人知的事儿。镇派出所所长站在旁边，小声嘟囔：乔老头信佛都三十年了，怎么临死前还摆了道家的供桌，真奇怪。

    陈厌一直盯着供桌，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桌上摆着三盘

    贡品，全是纸糊的：寿桃看着像发霉了，还涂了荧光粉，在暗处发着怪光；莲藕是用打印机废纸卷成的，边上还能看到没印清楚的字；最邪门的是那尊纸塑观音像，手里拿的玉净瓶里，插着三根没点着的电子香，老传统碰上高科技，看着特别别扭。

    死者叫乔仲麟，58

    岁，盘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摆出佛家无畏印的样子，嘴角却被鱼线强行扯着，露出一个僵硬又诡异的笑容，好像痛苦被定住了一样。法医掀开死者长衫下摆的时候，在场的警员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

    尸体腰部以下长满了高度腐败的绿斑，臭得刺鼻，而上半身却像活人一样有血色，皮肤甚至还有点温度。年轻法医声音发颤地汇报：死亡时间超过

    72

    小时……

    可死者手机昨晚还发了朋友圈！

    陈厌弯下腰去闻尸体，闻到檀香味里混着打印机碳粉的刺鼻味。他猛地用镊子拨开死者右眼睑，眼球上竟然嵌着半片纸人瞳孔，碳粉墨水在强光下折射出像条形码一样的纹路，好像藏着什么神秘编码。

    陈厌掀开供桌下的黄绸布，露出一堆祭祀用的纸扎。本该驱邪的桃木剑上刻满了二维码，扫码后显示

    1998

    -

    2002

    年度优秀企业家，特别讽刺；纸扎的童男童女关节处钉着微型轴承，脖颈裂口渗出混着朱砂的尸油，顺着纸人身体慢慢往下滴，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暗红色的斑点。在纸灰堆里，陈厌翻出半张烧焦的打印纸，上面残留的文字写着

    阴童子名单：乔媛、许明德、陈……，最后的名字被碳粉烧成了一个黑洞。他突然掏出打火机，点燃随身带的旧照片，灰烬里竟然出现了不属于本案的孩童指甲碎片，这一发现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像老鹰一样锐利。陈厌将那半张烧焦的纸小心折好放入口袋，脑海中不断思索着阴童子名单背后的含义，同时在心里盘算，这案子怕是远比想象中复杂，牵扯的人和事恐怕不止眼前所见这般简单。

    陈厌退到天井，观察老宅的布局，发现东西厢房借着铜镜反射，构成了一个对称的密室。月光穿透云层的那一刻，所有纸人的眼珠都齐刷刷地转向西北角

    ——

    那里挂着一台

    1995

    年产的东芝打印机，滚轴上还留着桑皮纸碎屑，好像在讲以前有多忙。就在这时，沈蝉衣悄悄地出现在回廊的阴影里，她手里拿着修复好的宋代八卦镜，镜子里突然映出一幅吓人的画面：陈厌背后站着个没脸的纸人，纸手搭在他肩上，而镜子里陈厌的倒影，居然戴着警方证件上没有的金丝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