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端慧太子妃私通所生。他指尖点在某个被朱砂划去的名字上,而真正的嫡长孙,此刻正站在您面前。
景元帝踉跄着跌坐龙椅,我抚过腰间虎符。前世萧夙作为北戎军师与我同归于尽时,曾在我掌心写过玉牒二字。原来这局棋,早在父辈们争夺皇位时便已布下。
姑姑,该收网了。我转身看向珠帘后,白发苍苍的镇国长公主手持凤印走出阴影。她身后跟着的,是本该死在冷宫的先帝遗腹子。
朝阳刺破云层时,我踩着御阶上的血渍走向龙椅。玄七率百官跪拜的声浪中,我瞥见萧夙袖中滑出的半块玉佩——与我颈间那枚恰好能合成凤凰于飞。
陛下,该改年号了。他仰头轻笑,眼底映着九重宫阙熊熊燃烧的烽火。我望着太极殿外飘扬的玄凰旗,忽然想起重生那日镜中少女鬓边的金丝牡丹。
如今,该换真正的凤冠了。
第7章
凤鸣朝阳
金銮殿的蟠龙柱上还挂着带霜的血珠,我踩着三皇子临死前抓出的指痕踏上御阶。萧夙忽然拽住我的手腕,将一枚青铜钥匙按进掌心:陛下可知,龙椅下的暗格藏着大梁真正的命脉
景元帝闻言剧烈挣扎起来,却被玄七用刀柄敲碎膝盖骨。我当着他的面转动钥匙,机括声响起的瞬间,整座龙椅向后翻转,露出深不见底的地宫入口。腐朽的腥风裹着金箔扑面而来,长明灯次第亮起,照亮壁上密密麻麻的——人蛹。
先帝晚年追求长生,用九十九对童男童女炼成活尸。萧夙弹指震落某具人蛹的面纱,露出我记忆中端慧太子妃的脸,当年姑母不是病逝,是被做成了守墓傀儡。
镇国长公主的凤头杖重重杵地,她颤抖着抚摸人蛹颈间玉坠:皇兄,你连发妻都舍得......话音未落,景元帝突然暴起,袖中淬毒的匕首直刺我后心。
叮!
萧夙的玉骨折扇架住利刃,我反手将虎符砸进景元帝天灵盖。鲜血溅上十二章纹冕服,那老疯子竟嗬嗬笑着攥住我的裙摆:你以为赢了吗北境三十万大军早中了蛊毒......
你说的是这个我从玄七手中接过陶罐,掀开红布那刻,景元帝的瞳孔骤然扩散——罐中浸泡着数百条蛊虫尸体,每只背上都烙着姜家军的火焰纹。
地宫忽然剧烈震动,头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我顺着密道返回地面时,朝阳正刺破太极殿的琉璃瓦。九重宫门外,黑压压的北境铁骑高举火把,每一簇火焰都映着玄甲上的凤凰图腾。
吾皇万岁!
山呼声惊飞栖梧宫的青鸾,我望着跪了满城的玄凰卫,忽然将虎符抛向萧夙。青铜兽符在空中划出弧线,被他用扇骨轻轻一挑,稳稳落在捧着玉玺的镇国长公主面前。
陛下这是何意老太傅颤巍巍出列。
我解下染血的披风扔进火盆,烈焰腾空映亮十二旒玉串:传旨六部,即日起废除虎符调兵制。凡我大梁将士,认凰纹玄甲不认君王令!话音未落,兵部尚书当场昏厥——他袖中刚拟好的削兵权奏折,正被玄七用刀尖挑着示众。
萧夙忽然轻笑出声,他解下腰间玉佩往空中一抛。湛蓝穹顶之上,天机阁豢养的雪鹰叼着明黄卷轴俯冲而下,正落在我展开的掌心。
北戎王庭愿献三百里草场为陛下登基贺礼。他指尖抚过卷轴末尾的狼头印鉴,条件是求娶大梁女帝——身边那位军师大人。
我望着使团中走出的红衣女子,她额间火云纹与萧夙的玉佩同时泛起幽光。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夜北戎军帐中,正是这女子将长刀送进萧夙心口,笑着说:师兄,你输了。
准奏。我突然掐住萧夙的下颌,在他唇上咬出血痕,不过朕的军师,需先入赘栖凰台。
朱雀门外忽起骚动,一队重甲骑兵冲破禁军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