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月,项羽、刘邦攻打定陶未果后转向陈留。武信君项梁则率军与秦将章邯在定陶展开决战。虞溪随父兄跟在军中,负责照顾协助父亲。她身着轻甲,腰间挂着青釭剑,背着一个装满文牍的竹篓,在军营中穿梭。父亲每日忙于军务,她便在一旁细心整理文书,哥哥们则护卫在父亲身侧。每每遇到她,总要逗她几句,让紧张的军营生活多了一丝温馨。
起初,项梁连战连胜,虞溪看着楚军士气高昂,心中也充满了希望。她幻想着等战争结束后,或许能有机会与少将军项羽多说几句话,或许能让他考虑一下求娶自己。然而,八月的局势却急转直下。章邯得到秦二世的增援后,再次向楚军发起进攻。战场的硝烟染黑了半边天,战场一侧杀声震天,箭矢如雨。战场的另一侧,是匆忙转移辎重军需的兵卒们。虞溪紧张地握着青釭剑跟着父亲护在粮车旁。突然,耳边传来大哥虞澄的断喝:阿溪带阿翁先走!
一扭头,她看见二哥虞澈的银枪在乱军中划出弧光,却被秦军的长戈砍断枪头。血珠溅在她脸上时,她听见父亲虞番的最后一声呼唤:阿溪,护好自己...
暮色中,战场上飘着细雨,到处一片狼藉,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土地。她终于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了父亲,他已经没了气息,旁边有散落的竹简。不远处,她看到了大哥的长剑,二哥的断枪,旁边是他们已经冰冷的身躯。虞溪跪在泥泞里,指尖抚过父兄铠甲上的裂痕。腰间银铃突然轻响,熟悉的松木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项羽浑身浴血地跪在她身后,甲胄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我来迟了。
她转身扑进那染血的怀中,青釭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越鸣响。项羽的手掌抚过她腕间的银铃,里面有早上采摘的木樨:从今往后,你与我,都只有一个人了。
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血与泪,咸涩的滋味混着硝烟,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再也挣不脱的网。
3
巨鹿破釜沉舟
秦二世三年十月,彭城将军府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书房的案几上。刚刚用过朝食的虞溪,一袭素色长裙,身姿轻盈,正专注地整理着文册。她眉眼如画,肤若凝脂,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竹简,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温婉与娴静
。这时,项羽大步推门进来,他身形高大魁梧,一袭黑色劲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身。头发高高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刚毅的脸颊旁,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与生俱来的英气与果敢
。
怀王命我北上救赵,宋义为上将军,我为次将。
项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裹挟着晨霜的冷冽,明日出发。
虞溪听闻,停下手中动作,缓缓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项羽,眼中满是坚定:我随你一同北上。
那眼神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璀璨而执着。
十一月,大军抵达安阳的第46天。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项羽阔步走进军帐,虞溪身着轻便战甲,手持扶青釭剑,身姿挺拔地候在军帐外。她的护腕上系着一个小巧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帐内传来宋义的醉骂声,那声音浑浊不堪,混着酒肉的浊气从毡帘缝隙里肆意溢出。
忽然,帐内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是项羽拍案而起的声音。那力道仿佛要将桌子拍碎,足见他内心的愤怒。
次将又在催战了。
左侧传来英布压低声音的低语,上将军说,等秦赵鹬蚌相争。
钟离眜在旁边小声嘟囔道。
虞溪紧抿着嘴唇,没有答话,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护腕上的银铃,眼神有些黯淡。里面的木樨花早已经干枯,不复原来的鲜艳颜色,就像这段被困在安阳的日子,毫无生气
。听到帐门有动静,她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