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但同时也在颤抖。

    再后来，裴知出院了，他笑着跟我说，他想出去走走。

    我们一直有个旅行计划，就是去一趟洱海，但是裴知的身体没办法走太远，我们只能去了就近的海边。

    夕阳落下染红海面，层层浪花拍打岸边，彼时的裴知也被那夕阳打了半边腮红，每一根发丝都好像在发光，让他多了分朝气。

    他很幼稚，会在沙滩边写下愿望，然后说如果海水冲走了就说明会实现。

    小鱼要一直快乐。

    小鱼健健康康。

    祝小鱼发大财！

    心想事成！

    他写下来很多愿望，唯独没有写自己。

    后面天暗下来了，至于那些字有没有被海水冲走就不由而知了。

    他靠着我肩头，喃喃说了很多话，他说，小鱼，不可以自己偷偷哭。

    你要是哭瞎了，我就不理你了。

    还有你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这个你必须答应我！我要是在九泉之下看到你不好好生活，我就化成鬼来吓你！

    我当时想，你要是真的可以来就好了。

    慢慢的，他说的话越来越小声。

    我听到他说了很多句对不起。

    我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说因为他，我才变得不高兴。

    我想解释，但我等不到回应，身旁的人许是累了，眯了一会。

    后来的后来，我没有哭，平静的跟完所有后续的流程，然后回到出租屋，如往常般做了两人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家里的陈设变了又变，但始终都是双人份，我一直给自己制造裴知还在的假象，一边糊涂，一边又格外明白，之后这个家只会有我一个人。

    ……

    这场雨下了很久，窗外雷声不断，醒来时只感觉头沉的厉害。

    我看了眼日期，恍惚间惊觉自己已经睡了近两天。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我透过猫眼看到了梦里的人。

    裴知浑身湿漉站在门前，应该是跑来的，这会还喘着大气。

    你怎么来了我疑惑问他。

    你这几天没来学校，电话也没有接，老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我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有40多条未接电话，其中39条来自于裴知。

    睡觉静音了。

    他边喘着粗气边打量起我，蹙眉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不知道错觉，我竟然在那句话里感受到了所谓的担忧。

    没什么，只是睡久了而已。

    我看他那还在滴水的衣服，想着直接让他回去肯定不行，就退出玄关，把人安顿在那只容得下一人的沙发。

    家里没有你可以穿的，你先裹个浴巾，我出去给你买。

    他见我要走连忙出声阻止，不用，晚点家里人会送过来。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打算干点自己的事，结果就是我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索性坐在地上找根烟抽。

    裴知裹着浴巾出来，叉着腰蹙眉看了我许久，等察觉我被盯的不耐烦了他才开口说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

    我没有抬头，抖了抖烟灰，轻笑说，你也说是以前嘛，以前我有爱人管着。

    他听了沉默半晌，也跟着坐了下来。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在我抽了快半包烟时他伸手试图阻止了一下，但又被我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劝退。

    怎么，管习惯了

    我是笑着说的，裴知听了脸色差了几分，他走后我一个人望着窗外发了很久的呆。

    有的时候和一个人熟了，他的一个眼神你都知道在想什么，我对裴知自然也